不可否认,卢月父母挑剔的这两方面的确是李成身上最大的缺点,卢月也认同父母的意见,于是转而跟别人介绍的麻袋厂工人谈起了恋爱。
婚前男方家先是夸下海口能给卢月在麻袋厂办一个正式工作,后又许诺小两口搬出去单独过日子。然而事实上,男方家给小两口准备的婚房是从前厂里分配给卢月公公的职工福利房,虽然是单门独户的小院,正房面积却只有小小的42平,算上厢房总共也才53平而已。
就是这么个破破烂烂的小院子,还是卢月公公用工龄和现金补偿后才拿到手的,花了整整三千块。结婚时装修马马虎虎,卢月奔着正式工作努力也就没敢太挑剔。不想她那个婚前每个月能发三百多块工资的老公,婚后工资却变成了二百多,整整少了一百块。
一开始卢月真相信了她老公的说辞,什么厂子不景气之类。后来她小姑子无意间说漏嘴她才知道,哪里是什么厂子不景气工资减少,那是她公婆跟她老公早就说好的,三千块钱房款算是公婆借给她老公的,她老公每个月从工资里抽出一百块来还债。
气得卢月跑回娘家哭着诉苦。那时她已经怀孕将近四个月了,她父母劝她看在孩子的份上把这件事翻篇儿。那房子虽然又破又小,好歹是在县里,市价怎么也值个两三万块,就算这事公婆做得不地道,可三千块相比起三万块来说还是他们小两口赚了。
于是卢月听话地跟老公回去了,十月怀胎后顺利生下一个儿子,生下儿子后卢月才觉得自己稳稳压了燕萍一头。
结婚有正经婚房又怎样,还不是跟了个她挑拣后又不要的男人,要不是怕笼络不住燕萍,王金枝会下血本给她买婚房吗?
李成那家人说得好听是开店的,其实不过是靠三轮车起家卖麻辣烫的而已,再怎么扑腾也不过是个体户。而她老公一家不仅都是正式工,她公公还说了,等孩子上幼儿园就给她也在麻袋厂办个正式工,往后一辈子吃喝不愁。
最后,她进门半年不到就怀上了,而燕萍呢?她的儿子都准备念幼儿园了,燕萍的肚子不仅没动静,反过来还得伺候她婆婆坐月子。儿媳妇伺候婆婆坐月子,真是天大的笑话。
所以综上所述,卢月认为在这场她单方面发起的跟燕萍的较量中,自己是胜利的一方。
直到她公公突发脑溢血偏瘫不得不从单位病退,卢月才知道,她引以为傲的这一切都是别人的,而别人许诺她的那些都是镜花水月。
公公瘫痪在床,婆婆却还没到退休的年龄,必须得熬到退休才能有退休工资,老公同样得上班,于是卢月不得不像个老妈子一样留在家里伺候一家老小,所谓的正式工作自然遥遥无期。
然而她自认为尽心尽力照顾瘫痪的公公最终也没能落好,大小姑子每每上门对她总是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卢月永远做不到令她们满意。
一气之下卢月干脆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把瘫痪的公公留给她那两个挑剔的姑子去照顾。没想到她那两个大小姑子打嘴仗是一把好手,实事一件不干。俩人笃定卢月不敢不回来,大冬天把卢月气走了也不想着留个人在家照顾自己亲爹,也是嫌麻烦,竟然一溜烟都跑了。
仨人都跑了不要紧,家里只留一个瘫痪的病人在炕上。大冬天的平房里烧火炉,煤块燃烧不充分,卢月的公公意外煤气中毒一命呜呼,等她婆婆下班到家时尸体都硬了。
一直到下葬,卢月和大小姑子一直在互相推脱责任。卢月敢跟那俩人吵倒不是认为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事实上出了人命她怎么能不心虚。真正的原因是她公公刚过世,老公就被通知下岗,婆婆被买断工龄,这个家里的人一下子都成了无业游民。婆婆买断工龄的钱勉强够生活,她老公一下岗立刻兜儿比脸还干净,生怕留不住媳妇和孩子,所以每次闹起来卢月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