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要不是孟和忽然提起来连玉都快忘了那个满身都是刺青的人了,“有故事啊朗哥?说来听听。”
似乎是维护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徐朗向后靠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斟酌片刻后他挑了些他认为连玉能听的说,“暑假的时候沙占元那个绺子出了点事儿,包括他老大不少人都进去了,一帮人里就出来他一个。”
“出来之后他就领着手底下人另拜山头,现在是绺子里的二把手了。”
沙占元跟着的那位老大连玉听徐朗提过两次,是个人物,跟本家的对头明里暗里争了十来年,一直稳坐头把交椅。这么一个厉害角色都栽进去了,沙占元却能全身而退,连玉不信里边没有猫腻儿。
她转了转眼珠,中指关节在桌面上轻敲两下,用肯定的口气说了一个疑问句, “他现在的老大该不会是从前的对头吧?”
徐朗看她一眼,微微一笑没说话,连玉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靠!这个沙占元可真是背信弃义的一把好手,搞不好原来的老大就是他另拜山头的投名状,难怪徐朗说他不是啥好人。
想到这里连玉突然有些胆儿突,城北的那支送餐队该不会有无妄之灾吧?应该不会,她安慰自己,要出事儿早就有人打电话了,这段时间不是一直挺好吗?上个月她去拢账邓小米的表哥表姐们还说生意越来越好呢。
不过沙占元这种人连自己老大都能出卖,玩她这种小虾米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行,还是得早做打算。
连玉顷刻间便忘记了和张淑芬的恩怨,转头开始琢磨怎样才能从沙占元手底下全身而退。
“前几天我就想跟你说这事儿来着,忙忘了。”徐朗点燃一支烟解乏,他有段日子没抽了,冷不丁来一根感觉还挺冲,“最好找个体面一点的理由,沙占元那人好面子,现在又升了‘官儿’,得罪他没好处。”
“实在不行你干脆把送餐队送给他算了。”
“凭啥啊?!”连玉拍案而起,她操碎了心组建起来的送餐队,他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让她送给别人,说得倒是轻巧,敢情不是他们家买卖。
徐朗在烟雾缭绕中淡淡开口,“还记得董卓吧?沙占元那个表弟,你们都管他叫小红帽的那个。”
“他口供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受沙占元的老大指使既卖又吸,血、尿都验出来了。”
连玉瞬间泄力噗通一声栽倒在椅子上,啥啥啥?咋就突然扯上挨花生米的勾当了呢。转念一想徐朗说得对,该舍就得舍,别再吃不着羊肉白惹一身骚。沙占元这种人连自己亲表弟都能豁得出去,表姐跟表弟比又多什么呢?
再说还有连玉这个冤大头在沙占元表姐前边顶着呢,他要是真的动起手脚来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吧。
打定主意说干就干,连玉回家就给冯喜明打电话,让他跟邓五哥抽空回来见一面。
三人一见面连玉就开门见山地说:“我明年中考,现在送餐的摊子铺得太大,有点影响我学习成绩了,所以我琢磨把你们这个送餐队解散。”
平地一声雷,炸得冯喜明和邓五哥外焦里嫩。邓五哥是个老实人,还没等他想到该说些什么,冯喜明抢在他之前先开了口。
“我说实话,二老板,沙占元跟我透过底,说你早晚有一天得解散城北送餐队,我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啧,连玉心说她还是小看沙占元了,这人啥啥都能想在她前头,有点可怕啊。
“他说他跟徐家的买卖不成,跟你的也就该到头了,我就不懂了,我们这几个人风里来雨里去的招谁惹谁了?挣点钱怎么就这么难。”
邓五哥叹息着拍了拍冯喜明的肩膀,连玉被他质问得哑口无言。没有证据,她总不能把捕风捉影的猜想讲给别人听。
“那你想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