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轻飘飘一句话,底下所有阻碍顿消。儿子都七岁了,这对患难夫妻才正式领证。然而不是所有爱侣都能从青丝到白头,徐朗父母有幸结伴同行十六年,在儿子十五岁那年和平分手。
爱得轰轰烈烈,分得平平淡淡。
徐朗他爸今年另结新欢,他妈已经移民美国,仍礼貌地发来祝福短信,新郎官也客气有礼的回复。从此后两人之间只有一个牵绊,再无任何关系。
连玉听完故事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她不懂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最后怎么会分道扬镳。没有出轨和插足,跨越了阶级和党派的爱情最后是被谁打败的呢?
“时间吧。”徐朗放下羹匙,仰起头回忆,“我妈说过,相处越久越不知道该怎么跟我爸相处。”
“啥意思?”连玉睁着双无知的大眼睛问道。
徐朗摇头,“我也不懂。”
他看看连玉,再看看她手边的碗,扬起下巴颏示意,“疙瘩汤凉了。”
“凉就凉呗。”连玉还沉浸在有情人劳燕分飞的故事里没能回神,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抬头瞅了徐朗一眼,试探着把碗往他面前推了推,“我忽然有点吃不下。”
“那别浪费了。”徐朗一把抢过碗仰头三口就喝了个干干净净。
连玉一边摇头一边咋舌,“首富家公子还差一口疙瘩汤啊?”
徐朗满足地放下饭碗,拍拍肚皮说道:“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吃完饭连玉把刷碗的重任交给徐朗,以出来大半天了眼瞅天黑为由要回家。
临走她还不忘把那只粉红小猪给带上,拽着猪尾巴晃啊晃的走在前边,徐朗跟在她后头抿嘴直乐。连玉一回头看见了,问他:“乐啥?吃着喜鹊屁了?”
“疙瘩汤吃撑了。”
“看来你也没比琳琳出息多少。”
打车回到小南风,连玉一下车就看见连心、罗明俊和王金秀齐刷刷站在门口眺望。
“都杵在这儿干啥呢?”连玉感到莫名其妙。
“没啥,邓姨刚才过来说两句话,不大一会儿老朱太太和朱芳就跟过来了。”连心说道。
“啥?她俩来店里闹了?”连玉抬腿就要进店查看。
“那倒没有,她俩不敢。”罗明俊瞥了眼马路对面说道。
朱芳好歹在小南风试用过三天,知道这家店的房东不是善茬,而且还明说过连心是他妹子,谁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有道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老朱太太再能折腾也不过是个泼妇而已,哪有那个胆子上赶着跟佟卫东硬碰硬。她那条老命还得留着给她大孙子奔走呼号呢,可不能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一口口水。
老朱太太和朱芳能来小南风完全是为了跟踪邓玉梅。初五营业,邓玉梅让她们祖孙俩堵在屋里一整天,好不容易才钻她们上厕所的空子跑过来跟连心解释,结果还没等说上三句话呢,祖孙俩又追过来,一句话不说就吊在邓玉梅屁股后头。
像这种情况连心除了表示理解还能说什么?好在年节里出来吃饭的人不多,少一个邓玉梅也不差什么。
连玉望着空无一人的马路对面挠挠头,“我看邓姨这个婚够呛能离的。”
这还用她说么?长眼睛的都知道老朱家现在就指望邓小米以受害人的身份原谅朱振,让公安局高抬贵手呢。离了婚大家就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了,那老朱太太还拿什么去压邓玉梅母女?
所以别看朱守信当初在公安局门口叫的欢,初七那天他压根连面都没露,更别说去民政局,明摆着反悔不想离婚了。
他不想离婚,邓玉梅可想的要命。成天被老朱太太和朱芳堵在屋里出不去,人家都上好几天班了,她还在家里蹲呢。少上一天班她就少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