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她一眼,慢悠悠地说:“你在自己家骂她有啥用?她既听不着也不疼不痒的。”
二奶奶狠狠一拍桌子,“那你说咋办?!我又不能没事儿找事儿上她家挠她一顿,我还要我这张老脸呢!”
二爷爷慢悠悠啄一口小酒,仿佛不经意间提起:“三儿上回是不是说来年让你给踅摸两头猪崽儿他要养?”
“这正说老赵婆子的事儿呢,你咋又……”二奶奶顿了顿,眼珠儿在眼眶里滴溜溜来回转。
不愧是做了一辈子夫妻的人,二奶奶瞬间就领悟了二爷爷的言外之意。
她低声问:“屋后那堆砖头你有看着顺眼的没?”
“不用非得砖头,我这手,准着呢。”二爷爷自负地回答。
二奶奶笑着给二爷爷又倒一杯酒,打趣他说:“那可不,怎么说年轻的时候也是百步穿杨一砖头拍死一头鹿的厉害后生。”
转过头没几天,田舅妈笑盈盈地登门。
正是周日,连心在院子里晒豆角干,二奶奶跟王金枝也帮着忙前忙后。
田舅妈开门见山就问:“大丫,你大舅接了个朝阳屯的寿宴,礼拜三你有空不?”
连心还纳闷呢,上次就跟田大舅说过以后恐怕都没时间跟他出去帮厨了,难道田大舅没跟舅妈说?
她正要开口,田舅妈忽然又拍了两下嘴巴,说道:“你瞧瞧我,你大舅一说找几个帮厨我就先想起你来了,都忘了你说过以后卖盒饭这回事了。”
王金枝第一眼就看出来她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忙拉着田舅妈的手说进屋歇一歇唠唠嗑。
果然茶水刚倒上田舅妈就憋不住屁似的神神秘秘地对王金枝和二奶奶说道:“还不知道呢吧?老赵婆子今天破、大、财、了!”。
二奶奶一脸惊讶地问:“她能破啥财?崴脚了还是拧着腰了?”
“要不说人老精呢,二婶儿你这话说的真准,还就是拧着腰了。”田舅妈朝二奶奶竖起一根大拇指。
王金枝撇撇嘴在一旁不在意地说道:“拧个腰算啥破财?拔两罐子就过来的事儿,都不用花钱看大夫。”
田舅妈听她这话立刻笑得花枝乱颤,半天才忍住接着说:“要是人拧着腰兴许就不花钱了,可偏偏拧腰的是她养的那头老母猪。”
王金枝一听说立刻双眼放光,不住催促田舅妈讲讲来龙去脉。
原来今天一早田舅妈家后院住着的兽医跑她家来借杠子,据说是老赵婆子家的老母猪在外边溜达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掉腰子了,两条后腿瘫痪似的使不上劲,只能拖着在地上爬。兽医跟赵家几个男人用杠子前后左右地颠弄那头老母猪,半天过去那头老母猪的后腿也没能恢复正常。没办法,最后兽医只能建议老赵婆子把猪卖了回点本。
养了三年的老母猪,刚揣上一窝猪崽儿,翻过年一下崽儿就是好几百的进账,说没就没了,那母猪肉能卖几个钱?老赵婆子可不就是破大财了么。
王金枝听完抚掌大笑,甚至把眼泪都笑出来了,“活该!让她不说人话不干人事儿!老天爷看不过眼了吧?!哈哈哈哈!”
二奶奶在一旁推她一下,笑着警告说:“你小点儿声!这后窗户紧邻着大马路,让别人听见告诉老赵婆子没你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