捎信去京都接姥姥她们过来住,直到见了荷香才得知老人家已经过世了。将家业托给四叔照看。我听后微微点头,到最后我也没能再见她最后一面。
周叔卖掉闵府一半的宅院,买了块地租给农家种粮。靠着一些积蓄与租钱请了小厮与厨娘。
难民们有时会在郡城里闹事,入室抢粮的事情见惯不惊。只是闵府的门口一直很安静。换了装的官兵时常在附近徘徊,使这里就象乱世中的一快宁静小地,没有任何杂音。地价大跌,不过却仅有我们家的田月租照常不变。荷香收回钱时总是满腹狐疑。我只是对她波澜不惊地笑笑。
晌午已过。
远远听见院外细碎的敲门声,“大概是街头的粮店送米来了。”荷香放下手中的针线边说边去应门。
一会却没了动静。
初夏温热的阳光和煦地洒在身上,久坐以后也会有些发烫。我靠在椅子上仰头瞌着眼,看天。光线透过眼睑热烘烘地变成嫣红。
这时,有人影移过来遮住了天。
我眯起眼睛。因为逆光,看不清他的脸。金灿灿的阳光射过来,在他身边泛起一层薄薄的淡黄光环。我的眼有些晕眩,稍许才缓过来,渐渐清晰。
秀气的额头,柔和的眉目,俊挺的鼻梁陪着洁白的肤色。他的唇微微一启道:“月儿……”。
我嫣然一笑:“子瑾。”吐出这个在心中长久被默念过的名字后,眼睛被一层朦胧的水气扑湿,却又转瞬止住。
他缓缓坐下,接着细细地将我看了一翻。我局促地掩饰湿润的眼眶起身说:“我去沏茶。”
这时,楚仲才姗姗而至,见到我高兴地作揖道:“小姐!”
我说:“楚秦呢?”他们俩本来一直护着子瑾,从不离身。
他笑答:“大哥留在营中,替王爷打点军务。”我一时之间对“王爷”这个称谓没有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绣锦,回了屋。家里人手不多,平常事情我也乐意亲手做。
端了茶回来,楚仲忙着为我接过。子瑾侧对我们正在专心看我方才绣的海棠,微微含笑。楚仲趁机说:“小姐,王爷是知道你的消息就放下一切连夜赶来的。两天没合眼,他的伤还没有痊愈,只有你才说的动他。”
我点点头,却不想背着子瑾问那些事情,于是走去将茶盏放在他面前他才发觉。
我说:“你不听楚仲他们的话?”
他指了指绣锦上的红海棠道:“月儿的手艺比以前长进多了。”
我瞪了他一眼:“别打岔,”又说“怎么受伤的。楚仲你们当时不在?”
楚仲说:“那天,有人送来王爷的玉佩还带了封信。王爷心神不宁地晚上趁我们没注意一个人骑马溜出营去……”
子瑾摆了摆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端起茶盏,吹了吹浮沫喝了一口说:“月儿,我要带你走可好?”感觉到温柔的眼眸中溢出的竟然是期求。
我说:“你有没有想过回锦州很危险?”闵府外面全是眼线。
他答非所问地又问了一次:“可好?”
我直起腰板,故作生气道:“什么时候,你也管起你姐姐来了!”
他知道我的脾气,只能顺着性子说话。于是莞尔作罢。
楚仲见状道:“我去找找周叔说话。”借机走开,留给我们独处。
虽然没问,我想大概我与尚睿的事情他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我避开这些讲了讲京都姥姥的事情,还有四叔。回锦洛后铃青又生了第二胎,还认我做了姨娘。絮絮叨叨地没完没了。子瑾一直静静地将清澈的目光放在我脸上,看着我的嘴一张一合。时而又点一点头,嘴角的笑意淡淡晕开。
我忽然停下来说:“你老傻笑什么?”以前他脸上的肌肤白得近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