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仍在懵懂中,条件反射般地扶住了金衣女子,她疯了么?为什么要自己撞上来?然,就在无忧毫无防备之际,金衣女子倏然张开眼睛,手中的金错刀寒锋潋滟,疾疾向她刺来。
无忧大惊,急退,却避不开凌厉的刀势,眼看将被刀锋所伤。
殡魂刀仍旧插在西林春胸膛,鲜艳灼目的血在金衣上泅散,女子的嘴角泛着诡异而恶毒的笑。
无忧恍然,原来,西林春拼着被重伤,竟是要置她于死地!为了得到殡魂刀,她竟是这么疯狂,不惜两败俱伤?不,不是两败俱伤,她拼着受殡魂刀一创,却是要她死在金错刀下!
望着挟着疾风袭来的金刀,无忧心中第一次泛起无力感,难道,真的要丧命于此?她闭上了双眼,耳边响起利器透穿骨肉的声音,一阵温热的血雨溅在她的脸上,手上……哈,原来死亡就是这样,竟一点感觉都没有,世人怕死真是可笑!
无忧睁开眼来,与此同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衣袖,耳边传来了粗重的呼吸,司徒颢皱着眉头的面孔映入眼帘。――原来,在间不容发的刹那,司徒颢冲到了金错刀下,以肩膀替无忧挡住了那一袭。
金错刀的刀尖,在司徒颢的右肩隐现,他低头,艰难地牵动了一下嘴角。
无忧心中腾起一股奇异的感觉,温暖却悲伤,她抬起手,伸向司徒颢。但是她的手尚在半空,金错刀的刀尖已倏然隐没,司徒颢缓缓倒下,西林春提着血淋淋的金错刀,冷冷地望向无忧。
西林春的唇煞白如纸,但神情仍旧疯狂,决绝。殡魂刀插在她的胸口,伤处狰狞而恐怖。她没有理会倒地的司徒颢,也没有理会眼中怒火燃烧的无忧,她丢掉了金错刀,缓缓抬起右手,以极其优雅的动作,拔出了插在胸口的殡魂刀。
那一抹幽蓝的弯月,自血海中缓缓浮起,静静地躺在女子手中。西林春没有理会血流不止的伤口,尽管从伤口流走的不仅是血,还有她的生命力。她爱怜地抚摸着殡魂刀,冰凉的刀身,却如火焰,灼烧了她的手指。她倏然缩回手指,松开了手。殡魂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无声落地。
金衣女子笑了笑,如枯萎的鲜花般凋零,望着殡魂刀的目光,犹有痴迷与眷念。――这一次,爱刀成痴的女子,是真的以生命为代价,贴近了这把传说中的刀。
无忧叹息,来至司徒颢身边,男子苍白的唇际,带着一丝轻笑,如风如月,清淡无痕。
无忧正想替司徒颢止血,却听得石阶上响起了脚步声,抬头望去,却是徐风跌跌撞撞地逃走。空气中弥漫着浓醇的酒香,还夹杂着焦灼的气息,原来,徐风在临走之际,竟还没忘记点火。
无忧心一横,拾起金错刀,凌空掷向踉跄逃走的徐风。金错刀没入徐风背心,他的身体战栗了一下,未来得及转身,便已栽倒在石阶上。
碎了一地的烈酒,早已熊熊燃烧起来,眼看整座酒窖就要被火焰吞噬,无忧急忙扶起司徒颢,拾起殡魂刀,向酒窖外逃去。二人刚刚出了酒窖,逃至山庄东南的出口,酒窖就完全陷入了火焰的魔掌中。
司徒颢抓紧无忧的衣袖,艰难地道:“山庄……快去……救山庄……”
无忧无奈苦笑:“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无忧的话刚说完,火药爆裂的声音次第响起,风云山庄中浓烟滚滚,烈焰如焚,其间夹杂着庄众的鬼哭狼嚎。
炽烈的火光照亮了夜色,黯淡了星辰和月色。
山庄东南角较为僻静,火势也只蔓延到酒窖,无忧将司徒颢安置在一口古井旁,提着殡魂刀掠回了山庄前厅。――那里的火势最盛,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江湖夜话》载,天星历四十九年,风云山庄罹受祝融之灾,大火烧了一日一夜,伤者众多,死者寥寥。庄客七人皆无大恙,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