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哥哥……”武陵儿握住武修罗的手,声音哽咽。她轻轻褪下武修罗长年戴在手上的皮手套,手套下是一双瘦骨嶙峋的手,由于极少暴露在阳光下,手上的皮肤十分雪白,遍布着许多条纵横交错的伤痕。如蜈蚣般爬在肌肤上的伤痕,虽已在岁月的抚摩下逐渐淡去,可依旧十分丑陋骇人。

手上的伤痕,只是武修罗全身伤痕的冰山一角,他身上的伤痕,更加狰狞刺眼。伤痕遍布武修罗全身的皮肤,使得他仿如一个被摔碎后又重新粘合起来的瓷娃娃,极为诡异恐怖。

这七年来,无论他重金延请多少名医圣手,无论他泡多少次珍异昂贵的药草浴,都始终无法淡去这一身伤痕。如果心中的累累伤痕不曾淡去,身体上的伤痕,又怎么会痊愈?

这一身恐怖而恶心的伤痕,曾经令无数见过的近仆和侍女失声尖叫和呕吐,但是武陵儿却没有丝毫厌弃的神色,她只是悲伤地望着哥哥:“还疼吗?”

武修罗点头,眼神茫然得像个孩子。小时候,在武天道惨无人道地折磨下,他总是拼命护着幼小的妹妹。所以,他受的伤比她更重,受的苦也比她更多。他身上的伤,总是没等到结痂,就再度血肉模糊。原本该结在伤口上的痂,全都结在了心上。

心上的痂越结越厚,直到把心封闭到麻木,窒息到死亡。等心彻底死掉,彻底冰冷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向武天道举起手中的刀。

小时候,每当武修罗为保护自己,而重伤至奄奄一息时,武陵儿总是会失声痛哭。她一边为武修罗轻轻地吹着伤口,一边悲伤地哭泣:“哥哥,还疼吗?”

武修罗努力睁开被血泪模糊的眼睛,不顾会牵动身上伤口,艰难地拍着妹妹的头,柔声安慰:“陵儿不哭,哥哥不痛。”

武修罗的安慰,可以止住武陵儿的哭泣,可是却止不住她的悲伤。

武修罗戴回了手套。像小时候一样,他伸手抚摸武陵儿的头:“现在,我觉得好疼,这些伤明明已经结痂,为什么反而越来越痛呢?”

武陵儿侧过脸,皮质手套的冰冷触感,让她打了一个寒战:“不如喝点酒吧,醉了,就不会觉得痛了。”

武陵儿吩咐备酒。少顷,龙一一和阿二一人端酒,一人端杯,呈递上来。

镶嵌着红宝石的银壶上,交错镂空着繁芜的花纹。从银壶倒入白螺杯中的琼酿,是翡翠般的碧绿色。酒色澄清,无任何杂质,明显是上好的玉瀣酒。

武陵儿亲自端起白螺杯,送至武修罗面前。不知为何,她的手竟在微微颤抖。

武修罗不疑有它,接过酒一饮而尽:“玉瀣酒虽醇美,但我还是更喜欢,那晚雪牢中的烧刀子。”

武陵儿笑道:“那下次,陵儿就请哥哥喝烧刀子好了。”

“已经没有下次了,”武修罗正欲应声,龙一一突然冷冷道:“武修罗,接招!”

眼前倏然银光一闪,一柄小巧却锋利的匕首,腾然袭至武修罗的喉咙。

武修罗反手一荡,硬生生将龙一一的匕首逼开。

龙一一笑,暗暗运上七层功力,匕首挟着风声再度疾刺武修罗。

武修罗并未将这一袭放在眼里,他暗运内力,准备以轻搏重地化开这一刺。可是,充沛的真气行至丹田,却如同泥牛入海,丝毫不见了踪迹。

武修罗不由得着急,眼看匕首劈空而至,他下意识地侧身,才险险避开这一刺。

龙一一一袭落空,身形不由得一滞。

武修罗得到喘息的机会,又试着运真气,充沛的真气行至丹田时,又诡异地消弭无形,没办法凝聚。

武修罗开始感到惊惶,额上逐渐浸出黄豆大的汗珠。

龙一一心知下在玉瀣酒中的消功散已起效果,顿时有恃无恐,毫不客气地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