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口大口的鲜血,从自己的嘴里喷涌而出,在青灰色的地面上,肆意绽放着,好像一簇绝艳的花朵……
2009年4月22日天气晴
我在医院睁开眼睛,医生告诉我,我的肋骨断了两根,有内出血现象,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
我要求立刻出院,医生说,我的断骨没有长好,现在出院很危险,断骨会在移动中触伤内脏。
我说,是死是活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他操心。
我缠着绷带,换下病服,之前穿的衣服已经由医院的护工洗干净熨好。我穿回自己的衣服,付清住院费,弓着腰,忍着剧痛,满头汗水离开了医院。
我来到西雅图的黑市,用剩下的全部积蓄买了一把手枪,然后来到华盛顿湖边那座美丽的别墅,来找祁沐风。
我敲开他的家门,这个伤心欲绝的男人满脸愤怒地望着我,然后,我用手枪对着他的头。
我对他说,我不想伤害他,我只想见筱乔。
他先是一怔,接着狂笑不止,他得意洋洋地告诉我,我永远都别想再见到她。他已经将她的骨灰吞进肚子里,她一辈子都别想离开他。
我浑身抖得像筛子,不可抑制的冰冷和仇恨像可怕的蛀虫粘附在我的脊椎骨上,还没待想清楚,手指轻轻一颤……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血……
满眼都是猩红的鲜血……
我猛然坐起来,过大的力道牵动了伤口。我哀叫一声,额头上汗水涟涟。待疼痛稍稍减轻,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是医院。
无奈地摇了摇头,竟然会做这样的梦。
我喘着气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这时,咔嚓一声,门开了。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竟然是祁沐风,他手上抱着一个盒子,一件衬衫,一本日记和一张旧照片。
我惊呆了,那个盒子上的遗照,那清新如画的眉目,那甜美的笑容,那分明就是筱乔的样子。
他把骨灰盒一言不发地放在我手里,我紧紧抱着怀里的筱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竟然哭得泣不成声。
“谢谢……谢谢……”我不住地抽噎着,对着这个将我打成重伤的男人千恩万谢,感激涕零。他把筱乔还给了我,她现在就在我怀里,其他都不重要,全都不重要了。
他看了我一会儿,淡道:“你不用感激我,我只是完成筱乔的遗愿。我想,她更愿意跟你在一起。”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这一刻,这个精明狡黠得犹如神明的男人,脸上的表情竟然是如此的颓败落寞。
“那天,我真的想打死你。你没有看到她那时的样子,我是在一家乡村小医院找到她的。她那时已经瘦得皮包骨头,像一具会呼吸的骷髅,我几乎认不出那就是她。她身边只有一个简单的旅行包,里面只有几件磨得不像样子的衣服和这件崭新的男士衬衫。”
他把那件男士衬衫递给了我,我恍恍惚惚地接过来,用颤抖的手指细细地触摸衬衫的纹路,我好像看到我可怜的筱乔,在时光的另一端,像我一样抚摸着它的纹路,一个人哭得肝肠寸断。
我的眼睛模糊了,泪如雨下。
“七天,我整整找了你七天,筱乔苟延残喘等了你七天,你竟然就晚了那一步。你不知道,她有多想见到你。她一天一天的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等。为了见你,她创造了七天的奇迹。最后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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