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快要溺死的人突然抓到一块木板,红莲隐条件反射地想要拔剑。可她却似想起了什么,猛然住手。
清平剑插在阮霜白胸口,她若拔出,他立刻会死于非命。
那只用力握住她手的手,用一种义无返顾的姿态缓缓加劲。
“啊!”一股温热腥咸的暖流,溅上红莲隐的脸。那是阮霜白心口的热血,热血温暖了她几乎冻僵的脸。
“红莲,我……爱你!”阮霜白的声音温暖而平缓,仿佛三月里和煦的春风,轻轻拂过红莲隐早已冰封的耳朵。那是她第一次听见他说爱她,也是最后一次。
握住红莲隐的手渐渐无力,渐渐冰冷……
红莲隐第一次觉得,拿起清平剑,竟是那么吃力的事情。
苏坠紫狂笑:“阮霜白,你以为将清平剑给她,她就不会死了么?哼!没有九子铃,她不过是一个可怜的瞎子!”
红莲隐对苏坠紫的话恍若未闻,她抱着清平剑,缓缓起身。
红莲隐的下一个动作,完全出乎苏坠紫意料。她竟然挥剑,将圈在脚踝上的九子铃也削掉。她的雪发无风自舞,由于沾了阮霜白的血,也泛出了诡异的绯红。
她的眼眸也绯红灼亮,苍白如纸的面颊上,凝着未干的血泪。
苏坠紫无由地觉得一阵心寒。
鸟过深山,苍凉悲鸣,风过木叶,飒飒作响。
兽行丛林,踽踽有声,水流山涧,玎玲清唱。
遽然间,这些声音完全消失,天地间寂静得掉针可闻。红莲隐将清平剑直指苍穹,默吟心法,把“剑”字诀的威力扩展到极致。
世间一切都归于清宁,她不再需要九子铃,也能凭心感知天地万物。
苏坠紫的一招一式,都逃不过她的心之眼。清平剑上,暴射出肃清万物,涤荡世间的清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