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愿意接纳他这么沉重的爱吗?”

被一个病人,当做生命的全部支柱和希望,被他毫无保留地爱着,但也长长久久捆绑着,向往自由的人,很容易会不堪重负。

程璃有知情权,更有选择权。

而许奉隶作为哥哥,要为弟弟求一个笃定的答案。

程璃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是胸腔里疼得厉害,嗓子像被塞着,说不出来。

窗外天光稍稍转暗。

“沉重吗……”她终于发出声音,却是很轻地笑了,“可我觉得是幸运啊。”

她抬起脸,滴到膝上的泪痕已经提前擦干,朝许奉隶扬起唇角,“他不要任何回报,他想要的,就仅仅只是我爱他。”

“我确定,”程璃泄露了强忍的哽咽,睁大眼睛,不让水迹滴落,一字字说,“我会像他爱我那样,全心全意去爱他。”

许奉隶长出一口气,失笑,“以前我总在想,我们许家想要一个女人,难道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至于让我弟弟受那么多苦?但遥遥警告我,他要配得上你,要一步步走到你的世界里,而不是连累你,跟着他一起下地狱。”

弟弟是对的。

深爱一个人,再苦再难,也要为她努力变好。

绝不是把她拖入泥潭,共同在痛苦里沉沦。

程璃再次站起身,许奉隶总觉得她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

“哥,这次是全部了吗?我可不可以回家去看遥遥了?”

“还差一件。”他卖关子。

程璃眼里的光不再暴烈,变得极稳极静,不躲不闪地看着许奉隶。

许奉隶招架不住,告饶,指指楼上,“其实遥遥早就来了,就在他的十一楼等着,今天我的安排,既是给你答疑,也是受遥遥之托,把他的前尘往事告诉你,当然,不包括后面那些。”

程璃顾不上什么礼貌,根本等不到他说完,急忙开门冲出去,沿着步梯飞快往上跑,两级三级台阶直接跨过去,几秒钟就到了十一楼。

房门是敞开的。

她喘息着冲到门口,一步没站稳,直接撞到最贪恋的怀抱里,被一把搂住,紧密到窒息,正好,她也不想呼吸,只想溺在他的气息里。

许择遥等得眼睛都红了,丝毫不愿意松手。

如果程程再不出现,他都忍不住要冲下楼去强取豪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