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妖试探挣扎,没挣脱。它又转转眼珠狡辩说歪理:“就好像你剪掉了一个指甲,你怎么能控制那个指甲还听你的呢?”

那道?水墨样的术法加紧,给它海豹般的身?体上勒出了细脖子。

“我说我说!”蜃妖嗓音变尖,求饶。

裴若松的水墨枷锁放宽些许。

蜃妖清清嗓子,不情不愿。

“哎呀,那个半身?,它现在吧,比本大爷,稍微强了那么一丢丢,就那么一丢丢哈,所以本大爷暂且控制不住嘛。”

裴若松懂了,妖界强者为上。

这蜃妖虽然一分为二,道?理上作为剑灵的这一个应当是“本体”,有思想有情绪;但?是逃出去?的“半身?”得到?了机缘,此刻更加强大,反而不受控制。

“真是令妖心寒啊!”蜃妖假哭,抹眼泪,“我在天一宗任劳任怨,你居然还逼问我,令妖寒心!”

小榴唰唰写字:不寒心!你昨天才偷吃了辣炒鸡心!

裴若松不理蜃妖。

他手上那道?水墨画留痕般的术法没有收回,像是飞白一笔。

一道?细窄墨迹仍是捆在蜃妖身?上,另一端捆在他手上,这样蜃妖无法完全躲进木剑,也就无法操控木剑叛变,伤害到?离它最近的小榴。

司徒琅当然知道?他的想法。

她往前走?着:“月青公?子审问起来颇有些手段。”

裴若松谦虚:“这还只是皮毛,若是司徒姑娘感兴趣,我还可以再?展示些。”

蜃妖惊悚打?了个嗝。

*

秋叶的尽头,是个土匪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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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院子里有个四?四?方方的破旧铁笼,上面?锈迹斑斑,更有斑点?陈年?血渍。

笼子里。

少女被抓捕着。双手被捆,手腕有个胎记。

土匪窝头子瞎了一只眼,名为倪大肖,占山为王后给自己?取了个震山头的号,独眼枭。

“这就是纳兰员外家的女儿?”

“回头儿,是庶女,所以没名字,也没人来赎她。”

头儿颇有些不满:“那不是砸手里了吗?就她没卖出钱了。”

他手一挥:“把她放在笼子里,天晒还是下雨都别管,我看什么时候有人来赎她。”

另处草丛边。

“我说,你师弟是个皇子,你师妹是被拐卖进匪窝的,你们天一宗还挺复杂。”

蜃妖话多的很?,它发现裴若松的枷锁没再?夹紧,便很?惬意,胖手撑着肥肥下巴,看戏般,还时不时发表看法。

“不过感觉都挺惨。”

蜃妖摇摇头,还想找点?瓜子花生。然后就两眼一黑,不仅被裴若松打?了噤声咒,还封住了视力。

司徒琅身?上已经浮现一层怒气,若非有无情道?加持静心,此刻应当是杀气,直接横断劈平山头。

“幻境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裴若松牵了下司徒琅的袖子,又转而安抚般轻拍手背。

“凝神,小心陷入蜃妖的陷阱。”

蜃妖幻境理论上看完全局发展便能逃脱,只是此次蜃妖半身?已经有浊气沾染,难免其中?有陷阱。

很?有可能情绪波动时便有攻击落下,定?要凝神静心。

司徒琅深吸一口气,默念一遍经文,依旧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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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若松站着她身?侧,盯着她一会,确认她情绪缓和,视线才转回山头,还没忘捂住小榴耳朵。

*

“头儿,有异象。”

二当家神秘兮兮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