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一句话说得识茵脸若喷霞,一个“你”字在舌尖迂回半晌也没憋出剩下的话。她忍不住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嗔道:“郎君再这样胡说八道,妾就不理郎君了!”

她双颊通红,佯作生气地背过身去,一颗心却止不住地狂跳。

新婚燕尔,郎君肯亲近她自然是好事,可他也太没节制了些,若说昨夜尚且能算作是为她解药,今日清晨呢?她都忍不住在想,是不是他根本不想她见到那位“朋友”,才故意的。

可若真的是朋友,他为什么不允她去见,如果是朋友,如何一上来就唤他兄长?

还是说……他根本不是郎君呢?昨夜来找他的,又究竟是谁?

识茵心底渐渐陷入荒寒,眼底也染上几分恍惚和惶遽。晨间的赠帕、要他允诺不会骗她不过是场试探,她从不相信外人的允诺,又是高嫁,在这个家中毫无根基,就算他真的骗她,她也无可奈何。

她是在赌,赌他对她会有感情,会有愧疚。倘若真是她担心的那样,等到彻底撕破脸的那天,也能放她离开。

她既背对着他,谢明庭暂未看出什么端倪,伸手将人揽入怀中,脸却朝着窗边:“再说吧,你不也是很受用?”

男欢女爱,虽圣人难免,何况是他。

她在笫榻上又一向乖顺,由着他摆弄。抛却两人的身份,那种事,的确令他领略到世间难寻的极乐。既是极乐,又焉有轻易放手之理。

青天白日的说话就这么没个遮掩,识茵红了脸,还要嗔他几句,冷不防车外传来一声警觉的厉喝:“什么人?!”

马车旋即停下,陈砾在车门上轻敲了三下,压低声音道:“郎君,是楚国公。”

楚国公?

识茵诧异看向夫婿。

楚国公是谁她是知道的,那是女帝的正牌丈夫,在京中,无论朝野,无论高门大户还是寻常百姓人家的饭后闲谈里一向很有存在感。

识茵之所以知道他,也是因为这家伙常常弹劾那些宠妾灭妻的官员,几次上书朝廷要求女帝禁止男子纳妾推行一夫一妻,在京中妇人之中很得尊崇。

只是,怎会在这里遇见他。

谢明庭面色如霜,轻轻拂开她,起身推门出去。

车外,前方十余丈外的密林官道上,一行人宛如雁阵分列,皆骑射装束,是宫中的羽林郎,其后还有几名跟在后头拾捡猎物的宦官。

而队伍正中之人,一身玄衣,负弓持箭,骝马新跨,赫然便是那本该在宫中自省的女帝之夫楚国公周玄英。

“是你。”

视线相接,还不及谢明庭有什么反应,周玄英先皱了眉。

冤家路窄,谢明庭心间亦是不悦:“楚国公今日怎么有闲暇出来游猎。”

给君主下药是何等大罪,嬴怀瑜也并不宠爱他,怎会才关了不到半月便将人放了出来。

见微知著,这样的社稷怎能长远。也难怪那些人不肯服她。

“想出来就出来咯。”周玄英道,语气轻松。视线落在他身后的马车上,忽又笑了,“怎么,车中有娇客么?不便出来相见?”

他眼带挑衅,谢明庭的面色一瞬阴翳如树荫漏下的天色。

周玄英与他有隙,盖他自己做了女帝的入幕之宾,便觉得天下男子都如他一般,情愿去侍奉女人。只因嬴怀瑜有意拉拢他,便一直对他心怀敌意。

他和顾识茵的事,也是对方一手酿成。以其行事不顾后果的张扬性子,加之前怨,谢明庭丝毫不怀疑他会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揭穿他。

果不其然,还没有开口,对方便已笑得恣肆:“车中坐着的是我的小嫂嫂么?表兄怎不请她出来相见?”

驾车的陈砾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由得向主子看去。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