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谢云谏脸色一变,当即弃了剑朝哥哥奔去:“你有没有事?”
识茵远远在回廊里瞧见,忙将汤圆儿丢给云袅,急匆匆地赶去。谢明庭倚在山石上,一张有如冠玉的脸都褪作如雪的苍白。
他忍着后背叫山石划破的疼痛,摇摇头道:“气发够了吗?那是不是可以留下来再陪我几日?”
谢云谏双眸一黯,眼角余光瞥见自回廊赶来的识茵,当即火冒三丈:“谢明庭!你的诡计又得逞了!”
知他误会,谢明庭也未解释:“阿弟,如果你一定要走,也请暂留几日,容我设宴饯别,而不是现在这般负气似的离开。”
谢云谏一心只担心他的伤势,沉着脸将哥哥扶起,这时识茵也担忧地走了过来,还不待她开口,谢明庭微笑道:“没什么,我和云谏比剑玩,一时不察脚下一滑,不碍事。”
他把剑扔给弟弟,谢云谏转身即提拎着两柄剑离开。
额上都是冷汗,还说不碍事。
识茵板起脸来,取出那块新绣完却一直没给他的帕子,嫌弃地丢给他。
那帕子上绣着只展翅高飞的仙鹤,翅羽之下,碧云冉冉,山川河流,一一可见。
仙鹤临云中而小天下,正应了鹤飞冲天之语。
整个绣面设色精妙,光泽氤氲,栩栩如生,比之从前她绣给弟弟的那块也毫不逊色。
谢明庭有些惊讶,眼见旋即浮起浅浅的笑:“谢谢茵娘。”
识茵一张柳柔花媚的脸儿如染晦暗,转身即走。
指尖旋即被他轻轻牵住,谢明庭道:“没有和他胡闹。”
“云谏想走,我想挽留他,就是这样。”
识茵诧异回眸:“云谏想走?”
“对,因为你选了我。你去劝劝他吧。”
识茵登时又生起气来:“真是不要脸,谁选了你了!”
她是真生气了,也顾不得他是不是有伤,用力地甩开他拂袖气冲冲地走了,背影有如一只昂首阔步的小公鸡。
这只口是心非的猫儿呵……
谢明庭眼间都蕴出几点无奈的笑意,摇摇头将帕子收好。
话虽如此,这厢,识茵还是依言往谢云谏住的客房去了。房中,谢云谏才将两柄剑挂回壁上,正要收拾桌上摊开的包袱,回眸瞧见识茵进来,微微怔住:“茵茵,怎么是你?”
识茵有些不好意思:“你哥说你要走,让我来劝劝你。”
“我……”
实则三个人的关系实在尴尬,她也不知要如何开口。她若劝谢云谏留下,会不会显得水性杨花,两边都想沾?便一时没有开口。
谢云谏眼中却渐渐湿润。他要她来,她便来劝他,哪怕她明明知道会很尴尬……
茵茵,当真是喜欢哥哥的,他们之间,没有他的位置。
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是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他吸了吸鼻子背过身去,把眼泪憋回去了才回过身来,道:
“茵茵,我只想问你两个问题,你回答我好吗?”
“你说。”
“我昨晚的傩戏,舞得好吗?”
他昨夜扮演傩神,果真是为了她。
识茵心里一时软得不知要说什么好。
理智告诉她,她不该再给他希望,回答自然越绝情越好。可在他那样真诚哀伤的目光里,她又实在说不出什么违心的话。
于是遵从本心地告诉他,她温柔笑道:“云谏舞得很好啊,我很喜欢。”
谢云谏眼中的水光稍去一些,又问:“是喜欢到会一辈子记得的喜欢吗?”
他心间其实很忐忑。从那日在窗外看见她和哥哥后他便想了很久。他已经知道她不喜欢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