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1 / 2)

周氏毕竟只是个和离的妇人,手里的人手有限,有限的部曲都用在了护卫庄子上,被派来看守她的总是那几个丫鬟和健妇。

第一天,她被看得很紧,丫鬟还好,那几个健妇总是一脸凶神恶煞地盯着她,当着她的面议论她水性杨花跟自己的大伯勾搭上,又和原先的丈夫纠缠不清,一双玉臂千人枕,比花楼里的□□还不如。

而失身于人,竟不自己上吊去死,反而开开心心地当起了郡守夫人,定是被睡舒坦了云云。

污言秽语,实在不堪入耳,最初听到这样的话时,识茵几乎气得浑身发抖,只能缩在角落里极小声地啜泣。

第二天,还是同样的说法,同样的辱骂,但说来奇怪,许是已经听过一回,她内心竟意外变得平静。

她只是冷冷的、绝不退缩地举目迎向她们,目光冷若刀刃。几名健妇原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她自己都似不在意,声音反而小了下去。

第三天,许是自讨了无趣,仆妇们没再说她,改说起了州郡中旁的风流韵事。

识茵开始留意着她们换防的时间,开始暗自借树枝磨着手上的绳子。只是脖子上的铃铛项圈实在碍事,稍稍动几下便响个不停,极易引起看管她的人的注意。气得她在心里又暗暗骂过谢明庭许多次,给她个什么不好,偏偏是铃铛。

第四天,因为她的老实,看守她的丫鬟和健妇变得稍稍松懈。

然后今天,就是第五天……

她不知道谢明庭到底和周氏约定了什么,周氏要用她来换她的丈夫儿子,谢明庭不愿?亦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等待时机?但除了最前头那几天周氏派人送了棉衣来后,的确是毫无动静。

有时候她也会忍不住想,他不来救她,是不是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她?无论如何,吴氏父子被流放是法律的判决,私自召回他们用来换她,终究是不合法理的。

她不知道他肯不肯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她只知道,她不能坐以待毙!

识茵想,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所幸,第二天,她等到了这样的机会。

许是她连日来的柔顺卖乖暂时麻痹住了看管她的丫鬟们,到了午间的时候,一名丫鬟走进来,同看守她的丫鬟说起了体己话。

顾及到识茵,那丫鬟便要拉她出去说。奉命看守她的丫鬟还有些犹豫:“这,这不好吧。”

另一个丫鬟则道:“怕什么,她手上有绳子呢,还能跑了不成。”

丫鬟迟疑了片刻,终究同意,二人边说话边走出了柴房。

再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识茵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处,她迅速磨完了缚着她双手的麻绳的最后一段,双手重获自由的第一时刻,却是解下了颈上系着的铃铛项圈,以免它发出声音,随后才去解足上系着的麻绳。

她动作疾快,迅速挣脱了束缚,踩着地上堆放的木柴往柴房唯一的那扇窗上爬。

才出去的丫鬟听见动静去而复返,瞧清她的行事后,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你,你想做什么?!”

另一名稍微年长的过程则率先反应了下来:“她想跑!快!快抓住她!”

识茵心下一颤,径直攀上了柴房的窗。

窗下已无退路,离地面有三丈之高,如临深渊,却与院墙仅有三尺之距。天公作美,这几日义兴都在下大雪,山庄之外,青山雪透,川浸寒碧,连柴房后的院墙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只能如此了。

顾识茵咬咬牙,她脱下碍事的裘衣,从窗子里奋力一跳落在院墙上,脚踝霎时疼痛如裂。

又不受控制地朝前匍匐,随后滚落在雪地里,浑身筋骨如断。

园子里四处都是监视的人,几乎是同一时刻,身后已经响起了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