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和他换了衣裳,以身为饵、代替他去受伤的是我好不好?!他一点儿事都没有,你方才那么伤心地喊明郎做什么?!”
谢云谏的失望都快溢出言表,明明受伤的是他,以身试险的是他,谢明庭半点危险都没有,怎么还能被茵茵心疼?
那他的运气也太好一点了吧?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原来今日他和兄长交换了衣裳,就如幼时扮做彼此让谢云谏溜出去玩一般,谢明庭扮作弟弟,借腹痛留下来擒贼擒王。谢云谏则带队往山中去,以身为饵,逼得那些事先埋伏好的弓箭手现身,将对方一网打尽。
他本人并没什么大碍,加上有那处软甲保护,身上只几处擦伤而已。但兄长却要他作出重伤的样子,对外宣称是他中箭重伤,要以此来试验郡府之人的忠奸
只是,这样一来,连回来传消息的仆役也搞混了兄弟二人,将谢云谏受伤的消息传成了谢明庭的,这才有了这场错认……
“对不起对不起。”识茵忙不迭道歉,脸上赧色因窘迫更深。
她眼中伤怀还未完全消退,不确定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仍有些恍惚。谢云谏一脸委屈,谢明庭只笑,目中微露得意。识茵不禁有些恼羞成怒,暗暗在心里骂他:当真是不要脸!
危险的事就让云谏去,自己坐享其成,还来骗她的眼泪,他不要脸的功夫简直又精进一层了。
面上却是温柔和善的,改安慰起了谢云谏:“那云谏有没有事?可有伤到?”
早在方才她就注意到了,他身上干净整洁,只有小部分血迹,理应没什么大碍。
那用担架抬出来那一出,就只能是做给旁人看的了。
谢云谏刚想答没有,话到喉口却改了主意:“怎么没有。”
他满脸委屈:“那些弓箭手都把我当谢明庭,拼了命地朝我左肩射,我差一点就被射到心脏了。这儿也中了一箭,不信,我脱了给你看……”
他说着,当真要脱衣裳,识茵红着脸别过头去:“你别胡闹了。”
她毕竟才认错了人,正是心虚的时候,这一句拒绝也说得软绵绵的。谢云谏趁机提要求:“那我不管。”
知她心软,他眼睛红得像兔子:“受伤的是我,你还心疼他。难道你就心疼他,却不心疼我?你今晚必须留下来照顾我……”
“我全身都好痛,没办法吃饭了,你真的舍得不管我吗。”
谢明庭阴阴冷笑:“那我来服侍你啊。”反正他左肩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不要!”谢云谏拒绝得理直气壮。转向识茵时,立刻又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姿态,“茵茵……”
识茵脸热难言。
她本想拒绝,然而一想起方才谢明庭那宛如诡计得逞的轻笑心中便一阵无名的恼怒。颊畔浮绯地蕴出一二分甜美笑意:“好。我照顾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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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残月半窗的时候,识茵提着食盒走近了谢云谏休养的那间屋子。一见她来,原本还百无聊赖地在榻上跷二郎腿的青年立刻规规矩矩地坐好,上身倚在床栏之上,对她笑了笑:“茵茵。”
识茵将晚膳一一摆出来,安好箸筷,又问他:“你伤的重吗?”
谢云谏猛点头,又摆出那幅受伤小狗般可怜巴巴地神情:“手臂一抬就痛,实在没法自己吃饭。茵茵喂我好不好……”
识茵神色却冷。
她方才可是瞧得很清楚,他掀开绒毯翻身起来的动作那叫一个敏捷,怎可能是受了重伤的样子。于是淡淡瞥他一眼:“你自己吃。”
“我不喜欢别人骗我,你最好也不要。”
“别别别。”见她背身要走,谢云谏忙道,“我,我自己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