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2 / 2)

举起整幅字来观赏了一阵,回眸过来,含笑睇她:"还是我们俩的名字写在一起更般配,茵茵,你觉得呢?"

温柔脉脉,柔情缱绻。识茵却是不寒而栗。

他根本不在乎她的反应,也不是要她的回应。他只是自顾自地演着这场情深似海的独角戏。仿佛她就不是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他的傀儡,那么,她的反应的确是不重要的。

室中与世隔绝,难辨时辰。夜里沐浴歇下后,他在她身侧躺下:

“可以吗?茵茵。”

识茵被他折腾了一天,精神备受折磨,身心俱疲。她漠然看着黑暗里的昏暗帐顶:“你想弄就弄吧。”

大概她之于他,终归是为了这一件事的。

只是心间到底有些委屈,眼圈一涩,睫畔便添了几颗玉珠儿,再沿着腮边一颗一颗落下,打湿雪白脸颊。

暗影在眼前拂落,清沉的叹声自耳边传来:“哭什么呢。”

他轻叹着道:“不要哭,茵茵,郎君带你赴极乐不好吗?”

“你失去云谏这个丈夫,却还有我,我会比他更加爱你。所以又为什么要哭呢?”

唇如丝绵拂过她泪水漉漉的脸颊,将那晶莹剔透的泪珠一颗颗衔进唇中。再回到她耳畔,低低唱道: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那正是当日香山寺脚她故意唱来向他“表白”的《菩萨蛮》,言女子对男子的切切誓言,除非河枯石烂、白日参星现、北斗向南才会和情郎分开。如今听来,却似她的魔咒,是在嘲笑她的自作自受。

识茵心里一恸,阖上双眸,就此陷入了黑暗。

……

夜幕深蓝,明月高悬。商阳院的灵堂里,谢云谏仍着齐衰,因着为妻守丧,一整日的滴水未沾。

他的两个亲卫谢疾和谢徐看不下去,便端来了水:“郎君,且用一些吧。”

历来男尊女卑,夫为妻守灵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喝水也不算违背礼仪。但谢云谏却摇摇头,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道:“我没事。”

时至如今,即使身在茵茵的棺椁前,他还是生不出半分真实感,不能置信,那前日还好好的新婚妻子会突然香消玉殒,连她的最后一面也没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