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兄长的表情活似白日里见了鬼虽然这样说自己可能不太恰当,但谢云谏的的确确是第一次在这个自幼喜怒不形于色的兄长面上看见这样的神情。
极度的震惊,还有不肯置信的恍然。
谢云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虚张声势地板起面孔来:“我能有什么意思!你倒是尝了滋味了,我可还是个雏呢。不事先看看,将来闹了笑话怎么成?”
茵茵昨晚和他说了,等他们搬出去就圆房,他可不得提早看看么。
原本他可以让谢疾谢徐去买的,但这两人近来放肆得很,他不想让他们开自己和茵茵的玩笑,想来想去,就只好来问长兄了。
谢明庭脸色愈青。
都说到这地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识茵……顾识茵,果然是转投云谏怀抱了!
她历来把云谏辖制得死死的,她若不肯点头,云谏怎敢如此?
谢明庭只觉浑身经络里流淌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胸口处仿佛涤荡起惊涛骇浪,不同于以往的情动,却是因为忿怒。
她不是在他面前说,一女不能侍二夫吗?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才让她回去和云谏见面,怎么,怎么这才几天,她就转投了云谏怀抱?
那他呢?他又算什么?
他没应,唯森森冷笑了下。袍袖之下,簪尖狠狠刺入掌心,带出淋漓的血来。谢云谏被他笑得毛骨悚然:“你怎么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嘛,干嘛这样。”
他倒是不害臊。他们是双生,本就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谢明庭自己和他的“音娘”翻云覆雨的时候可没顾忌着他呢。
谢明庭面无表情,不过瞬息,浑身沸腾的怒气都已平和下去。他背过身,冷嗤道:“装什么装,难道你不知道?”
“在凉州的时候,你应当什么都做过了吧,还用得着我教。”
谢云谏忙叫屈:“我是真不会,我又没……过。你和阿嫂都好了几回了,肯定比我经验丰富。到底有没有嘛?”
掌心的疼痛似乎蔓延到了心脏处,谢明庭面无表情:“没有。”
谢云谏笑着追问:“真没有啊?那我哥可真是天赋异……”
还未说完即被打断,是谢明庭铁青着脸抄起案上的白玉镇纸掷过去:“滚!”
谢云谏避闪得及时,话音传来时人已闪至门边:“那你今晚早点睡!别再来烦我们了!”
他笑声促狭,仍是为了惹怒兄长而自得。雕刻精美的白玉虎形镇纸将门边的多宝架砸得叮当乱晃,画案之前,谢明庭脸色灰败,如尘泥土。
他知道,他失态了。
因为嫉妒,嫉妒自己的亲弟弟。
因为不甘,被舍弃的不甘。
凭什么呢。他想。凭什么从来被偏爱的都是云谏,从来,都不是他。
他以为顾识茵会是特别的那个,她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所以哪怕他欺骗了她,她也会原谅他。唯有这样才是偏爱不是吗?她若喜欢他,便该包容他的欺骗。
但他万想不到,顾识茵,竟然真的偏向了云谏。
只几天而已……
掌心传来阵阵刺痛,他垂眸,木木地看着将掌心都染得一片鲜红的金钗。
那是他为她做的钗子。
从那天早上在麒麟院看见云谏替她戴簪子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他要让她戴上他替她做的钗子,他要让她身上都是他留下的烙印,他才是她的丈夫,云谏不是。
心底栖息的恶鬼又沿着仇恨撬开的缝隙破土而出:她背叛了你。
回去。
你就应该直接动手抢过来!
回去!
是担心抢不过弟弟吗,不会啊。你忘了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