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谏想,有关当年的事,或许他们亲自过去问一问比较合适。安平侯毕竟是父亲生前的好友,也是他们那个圈子的,说不定他知道些事情呢?
只是谢云谏如今初回京中,人事任命还未下来,轻易离不得京。二人商议后,便决定过阵子向女帝陛下告假,亲自过去一趟。
次日清晨,识茵醒来时,谢云谏已起身了。
她抱着汤圆儿出院子的时候,他已经练完了枪法,正准备开弓练箭。见她出来,忙问:“茵茵醒了?”
“昨夜睡得可好?”
不过几句寒暄,识茵点头应他道:“挺好的。”
谢云谏道:“茵茵,早膳还要一会儿呢,我教你射箭吧。”
不待她拒绝,他已上手揽着她剪往箭靶前带,识茵窘迫无状:“不用了吧……”
“我,我一个女孩子,学这些好似也没有用处。”
“怎么没用处。”谢云谏已经把弓塞到了她手里,又很严肃地纠正她,“你虽不用上阵杀敌,但弓马骑射亦可强身健体,学这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
“再说了,谁说女子不可以学这些?你看我姨母,虽为女子,袭爵凉州公,镇守西北,横扫西域,威名赫赫!有她在啊,西域那些小国都不敢轻举妄动。”
识茵实则只是为了拒绝他,哪里是真觉得女孩子就不用这些,反惹出他这一通大道理来,好似她自轻自贱了一般,倒是脸上一红:“快别说这些了,你想教就教吧。”
谢云谏嘿嘿一笑:“是!属下遵命!”
院中原就搭着十几个箭靶,二人站在箭靶前,一前一后,他站在识茵身后,一手带着她去握弓,另一只手则矫正着她搭箭的姿势。
识茵其实初嫁来侯府时跟随谢明庭学过几式,因而擒弓搭箭也都算是轻车熟路,只姿势还未那么标准罢了。谢云谏一边纠正一边问:“茵茵是学过吗?”
她不肯说实话:“只是家中无事,略摸过几回弓罢了。”
谢云谏也没多想,依旧乐呵呵的:“那我来教你,一定把你教成像姨母那样的神射手!”
二人遂在院中练习射箭,在谢云谏的指导下,识茵一遍一遍地抬手、秉弓、搭箭、拉弦、松弦,渐渐的,倒也熟练掌握了整套动作。
然她毕竟算是初学者,射得并不准,力道也不够,两刻钟下来,射的箭不是半途坠落,便是射偏射歪了。她自己反倒筋骨酸痛。
识茵心下失落,又自觉叫人看了笑话,微红了脸丢下弓箭:“我不来了!”
没有这么丢人的,射了半天一支箭也没射中!她还学什么学。
“别别别,我再教教你嘛。”谢云谏怕她伤心,“你看你这样……”
他站到识茵身后,一时忘了那么多忌讳,粗粝的大掌握住她一双柔荑,上手来教。
识茵本还惦记着男女之防,见他这般认真,倒似她自己多心了。
她就这样被他带着擎弓搭箭,瞄准箭靶,轻轻松松地将羽箭送出
“嗖”的一声,羽箭破空而出,正中靶心。
“中了!”谢云谏雀跃地道,瞧上去竟比她自己还高兴。
识茵被他的笑所感染,也不禁抿唇笑了起来。谢云谏又道:“再来再来,这次我不控弦,你自己来”
洞开的院门外,循话声而来的谢明庭便正好瞧见这一幕。
只见弟弟自身后环住识茵,正手把手地带着她弯弓搭箭,然他生得高大健壮,从旁边看去,倒似他将那娇小的女孩子抱在怀中一样,身体贴得严丝合缝。
躯干相触,手掌相握,脸儿相贴。秋阳若轻薄的绸缎漂浮在院中,笼罩在二人身上,竟也有几分新婚夫妇的甜蜜。
而识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