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的非是皇帝你,哀家要怪罪,也怪罪不到皇帝你头上去。”太后端杯饮酒一口,眼底一片冷然,心里却是嗤笑。

一个帝王,竟一而再再而三的为护着一个妃子,与她这个母后暗中较劲,当真还是和当年一样的没出息。

云姝一直伺候在祁傲身边,可祁傲却一眼都没看她,好似只把她当成奉酒婢女。

明明太后说自己很像皇上挚爱的女人。

可自进宫以来,皇上的目光,便从未在她身上停留过。

反而是对那个病殃殃的兰昭仪,似是十分特别。

“狐媚子!”禧嫔嫉恨的目光瞪向云姝,猛喝一口酒,差点呛着自己个儿。

太后见祁傲没有赶走云姝,便忽然笑说:“皇帝既然如此喜爱云姝,不如哀家就做主将她赐给你做妃子,可好?”

“既是母后的美意,朕也不会委屈了云姝姑娘,便封为婕妤吧。”祁傲欣然接受。

“嫔妾谢皇上恩典,谢太后慈恩!”云姝娇羞跪地谢恩,眼角余光看的却是迈步刚出殿门的叶兰若。

“娘娘。”莫言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自家娘娘,心疼不已。

叶兰若却脊背挺直地从容迈步离开,没有让任何人看笑话。

可她强装坚强的背影,却深深刺痛祁傲,他唇边笑意越是愉悦,眼底就越冷如寒冰。

太后很满意祁傲的听话,更满意今夜这一出出的好戏。

大殿内热热闹闹,殿外却冷月照孤人。

叶兰若听着身后传来的欢声笑语,丝竹之声,神情哀戚苦涩,心里却是一片平静。

今夜,她不做捕蝉的螳螂,她要做黄雀。

他们以为,她是他们博弈的筹码,却不知她是最后全赢的庄家!

赵世忠跟出来送她,还压低声音宽慰道:“娘娘,皇上是想护着您,才让奴婢送您回宫的。”

“我知道皇上的良苦用心,公公且回去照顾好皇上,莫让皇上多饮,酒多伤身。”叶兰若面上神情淡然,身影却十分落寞。

赵世忠望着兰昭仪离开的背影,无奈一叹,便回太和殿伺候了。

乔惜云在众人注意力都在云姝身上时,便起身由白薇扶着离席出去。

而这一切皆落在许婕妤眼中,她犹豫片刻,还是起身带贴身宫女跟上去。

等她们二人前后追出太和殿,叶兰若已坐上辇轿离开。

乔惜云也忙坐上她的辇轿,让人追上去。

许贵人倒是没有坐辇轿,而是直接带着贴身宫女尾随在乔惜云身后。

三个人,就这样你跟我,我跟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韩肃将一切看在眼中,对身边跟着的春喜使了一个眼色。

春喜立即跟随上去。

韩肃则转身带人去调查凤首箜篌被损坏之事。

……

叶兰若一路上都很安静,只有莫言一路上在安慰她:“娘娘莫担心,皇上长情,又对娘娘您与别人不同,今夜也是迫不得已,只能让娘娘您受点委屈。”

“皇上长情,故而难忘旧人。”叶兰若没有伤心。

她只是在想,太后回宫后,她父亲的案子是否还能顺利的旧案重审?

如果不能,她又要到何时才能接父亲他们回京?

还有母亲的坟墓,她一入宫门深似海,如今深知乔家人的嘴脸,母亲的坟墓这些年来……怕是没人时常去祭拜。

“娘娘若是心情不好,奴婢陪您到前边桃花林里去走走,可好?”莫言瞧着春夜的桃花林,甚美。

娘娘是惜花之人,定然会十分喜爱。

“好。”叶兰若眸底神色明灭不定,一直低头看着指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