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肃眯眸打量这个老阴狗,他这人的忠心,只取决于谁给的利益够大。

“别看咱家,咱家不傻。宫中真正的主子,只有皇上。”赵世忠这人贪归贪,却十分清醒。

他可以偏向皇贵妃郝氏,帮皇贵妃郝氏办事,表忠心。

但,他永远不会为皇贵妃郝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韩肃是十五年前被叔父婶母卖进宫里的孤儿,是皇贵妃提携他,他才一路走到掌印太监这个地位上。

可皇贵妃太狠,为控制他,让他忍受剧毒折磨多年,解药从不会按时给,每月都会让他疼一次,才会赐解药。

他不是没有找名医解毒,但其中一位药材,早已绝迹。

他寻找多年,也没有打听到谁家尚收藏这一味药。

赵世忠听见屋里酒壶倾倒的声响,更是直接拽着韩肃下楼去。

“你我离开,若是皇上遇刺,你担待得起吗?”韩肃自幼习武,平日除了管理西厂事务,便是保护好皇上。

赵世忠想想也是,又拉着他走回去,躲在廊下避雨。

屋里暖灯如昼,外头风雨呼啸。

屋里人大汗淋漓,屋外人冷得哆嗦。

韩肃被他哆嗦烦了,便对他说:“你去取两身干爽衣裳来。”

赵世忠早就撑不住了,听他这么说,他立即点头就走。

韩肃手扶佩刀柄,闭目放空心境,专心听雨。

电闪雷鸣,雨下得更大。

一道雪亮的闪电划破夜空,映照在阁内画中人带笑的眼眸上。

叶兰若与画中人对视,只觉讽刺至极。

心心念念放不下云安郡主的男人,如今却在云安郡主的画像前,宠幸着另一个女人。

情爱在这个宫里,是最廉价的东西。

偏乔惜云自以为是,以为祁傲对她不仅有宠还有爱,才会仗着肚子里的孩子,以为真能和郝冷玉一决高下!

……

翌日

雨停天晴,阳光明媚。

沾着水珠的花朵娇艳欲滴,但总有残花落地,令人心烦。

“贵妃娘娘,兰婕妤昨夜一夜未归。”白薇一早就送药去兰心殿,却被莫言拦住,可她还是闯进卧房看到床铺整整齐齐,根本没人睡过。

“什么?”乔惜云猛然起身,而后大喜:“好啊,一夜未归,无论她夜出是去做什么,拿下她都可按宫规杖责。”

白薇对上贵妃娘娘的眼神,不由害怕道:“娘娘,她如今可是婕妤娘娘,要是把她打死了,岂不是让永寿宫的那位抓住把柄……”

“本宫顾不得会不会被郝冷玉抓住把柄攻讦,本宫只是不能让叶兰若再活着!”乔惜云这几日夜夜噩梦,梦到叶兰若凤冠霞帔,坐上后位。

而她,却和乔家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娘娘,您不是说……她气运未完全尽前,不能直接杀她吗?”白薇可不敢让叶兰若就这样去死。

弄不好,叶兰若一死,下一个就是她了。

“皇上根本瞧不上春花,本宫几次求见,皇上都只给点赏赐把本宫打发,显然皇上还没有放下这个贱人!”乔惜云也想听母亲的话,暂时先稳住叶兰若,等除去叶家众人再说。

可今日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她要是不借机弄死叶兰若,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你快去!”乔惜云推白薇一把,眼神阴鸷道:“今日,她要是不死,本宫就将你赐给冯公公做对食!”

白薇害怕地打一个冷哆嗦,忙应声带人去抓叶兰若。

冯公公的地位虽然比不得皇上身边的掌印、秉笔两位公公,在宫里的地位也不可小觑。

内侍省,便由冯公公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