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淮死了,他再杀死叶家这几个孽种,无依无靠的长姐不就只能回乔家依靠他这个兄弟?

到时候,另一半钥匙也就能回到他手中。

谋算很好,却不料长姐如此刚烈,竟因此事懊悔病故。

自此,那半片钥匙,再无踪迹。

叶兰若躲在屏风后,死死捂着自己的嘴。

原来,当年项世叔说的定会尽力而为,竟是拼尽全力送父亲去死?

好一个中山狼,祖父出钱供出来的得意门生,竟要踩着父亲的尸体去讨好高王!

莫言怕娘娘气狠了会伤及胎儿,只能不停地为娘娘轻抚后背,希望娘娘能稍微平静些。

叶兰若坐在小星子一早准备的圈椅上,透过缝隙,冷冷看着她的亲舅父。

乔志远觉得这乾清宫里有点冷,以为是皇上不悦在看他,更是低头继续推卸责任:“臣原先也是不信清廉正直的姐夫会贪污赈灾银,便借着走亲戚的名头去叶家一趟,谁知……就那么巧,偷听见姐姐与姐夫的谈话,才知道姐夫与那些人同流合污,全是因为……因为兰妃娘娘。”

赵世忠一个外人听得都目瞪口呆,这是亲舅父?

韩肃伺候在皇上身边,对于乔志远的无耻,他想冷笑,又很是同情兰妃娘娘。

乔惜云明白父亲的意思,立即出声道:“皇上,表妹虽是闺阁女儿家,却极为喜爱奢靡。她用的墨是上等徽墨,笔是紫檀木为杆的狼毫湖笔,而这些只是文墨之用。她的吃穿住处更是极为讲究,因此……姑母的嫁妆被她消耗大半,姑父大概是因此才会贪污赈灾银。”

莫言这个规矩半辈子的人,此时都忍不住想爆粗口骂人。

这什么亲人?比仇敌都狠毒!

赵世忠有些忍无可忍,便笑着说一句:“皇上,兰妃娘娘虽居住于承乾宫,但宫里的摆设多为旧物。您之前命奴婢帮娘娘多添置些新物件儿,娘娘还说不必破费,不如省下银子赈济贫苦百姓,她有瓦片遮头便是享福之命了。”

“兰妃勤俭,朕心甚慰。”祁傲又不是睁眼的瞎子,掩耳的聋子。

不说他宠爱叶兰若这些日子,从她的习惯上了解到东西。

只说韩肃查到的事,便可知叶家人是爱风雅,却从不喜奢靡。

毕竟是书香门第,风雅淡然,方见真味。

若是金碧辉煌奢靡起来,岂不是失了文人风骨?

乔惜云看向为叶兰若说话赵世忠,心知自己难逃一死的她,脱口便是一句:“赵公公,韩掌印帮着兰妃,尚可说是因为春喜这个干儿子。您帮着兰妃说话,又是为何?”

赵世忠面对这条乱咬人的疯狗,他笑着说道:“咱家就算是条被人呼来喝去的狗,舔的也只会是皇上的龙靴,忠的也只有皇上这一位主子。”

“你!”乔惜云没想到赵世忠竟会自贬身价,说出如此难听的话,分明是在指桑骂槐。

“人贵在自知!奴婢就很知道,谁是奴婢的主子,谁又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赵世忠笑得跟朵花似的,直接贴着乔家人的脸开大。

韩肃这人一向沉默寡言,不喜欢与人打嘴仗,直接让人把证据抬进来。

三箱竹简放在大殿上,他走过去拿起一卷直接暴力拆线,一根一根竹简掰断。

乔志远被他掰断竹简的声音吓得心悸头晕,心道:谢家和崔家的人再不来,他可就真要拉着大家一起同归于尽了!

韩冷霜却是三人中最为冷静的一个,似乎很有恃无恐。

韩肃将所有竹简全部掰断,搜查出不少纸条。

乔志远脸色煞白的看着韩肃呈给皇上的那些纸条,眼睛一闭,竟是仰天长叹一声:“长姐,这就是你在天之灵给为弟弟的惩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