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打车将汪浔送到宿舍楼下，桓青刚准备让司机一会开回家，见旁边的人吞吞吐吐好像想说话，索性跟他一块下了车。

“干嘛？”

“欠、欠你钱……”

“傻子，医药费用你医保的。”

“裙、裙子。”

“哦对了，还有那个裙子赔了两万块呢。怎么办啊小汪汪，你现在欠我好多钱了。”桓青笑眯眯地说，“要不你还是卖身给我吧。”

他现在的语气和那天很不一样，汪浔知道他是开玩笑的。

但接下来的提议在汪浔看来，与卖身无异，所以他开口时异常羞耻：

“你你、你还、还要，模、模特吗？”

桓青欣然同意：“好啊。”

“我、我明天来。”

桓青趁火打劫：“这次你得脱光，内裤也不能留下。”

“……好。”

见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桓青也不想那么欺负他了，随口解释说：“只要你不同意，我不会对你做别的事的，就是画画而已。”

汪浔果然轻松不少，眼神都明亮了几分，看着桓青的眼睛说：“谢、谢。”

那副看着救命恩人的神情，让桓青略微有点不自在，索性把这个身份坐实了：“你干嘛又去酒吧打工啊？送外卖还不够，那么缺钱？”

汪浔老老实实地解释：“我、我弟结婚，要钱。”

“要多少？”

“两、两万。”

“你之前不是赚了我两万多了吗？”

汪浔没解释那至今没动的一万现金，只说：“都、都给了。”

“我靠，吸血鬼啊，就为了结婚让一个学生出那么多钱？”桓青说，“反正债多不愁，我再借你两万，就当你欠我四万，今年你都来给我当模特，怎么样？”

汪浔显然还有点犹豫。

桓青瞪圆了漂亮的眼睛，质问：“你不乐意啊？我可是刚救你于水火之中！”

汪浔不是不乐意给他当模特，而是不乐意再借他的钱。但事已至此，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哪怕不顾手伤去跑外卖，他在劳动节婚礼之前也赚不到两万块那么多。

第二天傍晚，六点一刻，汪浔准时到达。

可能是因为见了汪浔，昨晚桓青画出了半章的草图，所以他今天心情不错。

具体表现在汪浔上门的时候，茶几上的水果是洗好的。

桓青正在看小狗视频，给汪浔开了门，眼睛也没抬，重新坐下，“先吃点。”

汪浔拿了一个黄色的小番茄吃掉。

桓青看完七八分钟的视频，抬眼时就见到水果盘一点没动。

“你吃啊！”

“吃、吃了。”

“哪里吃了？”

汪浔递出手心里的小小番茄蒂，认真地澄清：“吃、了。”

桓青差点笑死，催促道：“再多吃一点，吃完一半我们再开始画吧。”

语气不坏，但不容商量。

汪浔于是端坐在沙发边沿，又拿了一个绿色的小番茄放进嘴里。

桓青就像看小狗视频那样，整个人靠在沙发角落里，曲起膝盖，赤裸的脚尖在沙发上一翘一翘。

汪浔余光瞥见，只觉得惊异。怎么有人的脚也能生得那么好看呢？

他一边吃，桓青一边问：“为什么你弟结婚要你出那么多钱啊。”

汪浔说：“我、我是大哥。”

“可是你还没毕业啊。你们家经济条件很困难？”

这个问题让汪浔也困惑了：“还好？”

桓青又问：“你学费是助学贷款的吗？”

汪浔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