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要画到后半夜,我不想喝酒,可是不喝好难过,我画不出来……”
汪浔紧紧地抱着他,宽大的手掌抚摸着他的头发,不停地说:“没事了,现在都不用再画了。以后再也不用画了。”
他竟然完全不知道,在他过去为了两人的甜蜜而幸福,为了两人的疏远而痛苦时,桓青正在承受这样的煎熬。
他仿佛一个人坠落在地狱里,没有人知道他,没有人能够帮他,唯一一个会向他说话的人,就像索命的厉鬼一样,一次又一次地榨干他所有的金钱和心血。
怪不得桓青先前知道他爸妈和他要钱,反应会那么激烈。
他肯定也很想拒绝他妈妈吧,可是他却说不出口。这种心情汪浔最能理解不过,就像他从前总是想着康含莲出钱让他上高中,桓青家里一定也有过类似的事。
可这些都抵不过他们对他的伤害。
他的青青肯定是想着,只要还清了就一笔勾销了,他们却连最后的希望也不给他,一定要结束得这样残忍。
汪浔抱着桓青,和他一同掉下了眼泪。
“汪呜!”耳畔忽然一声狗叫。
小花刚刚一直很安静,但被排除在外的时间太久了,他也忍不住感到烦恼,想要吸引主人的注意力。
桓青回神,抬手胡乱擦去眼泪。
汪浔连忙抽了纸巾替他擦:“轻一点,不然会痛的。”
小花亲亲热热地凑过来,挤在两人中间。小动物温热柔软的身体,让气氛变得没那么沉重。
桓青安静地擦着眼泪,擦干了又继续涌出来,又重新擦去。
视线重新恢复清明时,他才看到汪浔眼周也有哭过的痕迹,睫毛还湿漉漉的。
他张了张嘴,但话到嘴边,各种问题都咽了回去,最后只说:“对不起。”
汪浔立刻摇了摇头:“你没有哪里对不起我啊。”
现在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桓青的爸妈。
桓青吸了吸鼻子,眼泪又要涌出来。
汪浔低头,看向两人之间从中作梗的小花狗,有点忐忑地问:“我可以把小花抱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