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让不在乎阿德加内的沉默,他很随意地提起:“舰长之前在多丽丝Ⅲ号情绪失控时,问我的话,还记不记得?”
阿德加内表情僵了僵。
他不习惯在任何人面前表现情感上的脆弱,他可以全身瘫痪躺在床上不能动,也可以因为看护忽略而重创进入医院,他可以为了救余让被砸得浑身是血。
可他不想当着谁的面哭。
眼泪意味着一种心灵层面的投降,他可以双膝下跪认输,却不可以为了这种经历而泪流不止。
这种糟糕的感觉,在他看来,像是一种对自我的背叛,好像在否定他之前的经历,否定他之前的努力。
好像在说我害怕、胆怯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再也不会做出这些行为。
阿德加内垂下眼睛,浓重的水汽在他的睫毛上凝结成水珠,摇摇欲坠:“抱歉,我当时情绪失控了。”
余让把淋浴水关掉,用浴室墙壁内推出的一次性毛巾擦干净了身上水珠,用一次性浴巾裹住下身,他擦着头发,赤脚朝阿德加内走过去:“所以你不记得了?”
阿德加内抬眼看余让,睫毛上那滴摇摇欲坠的水珠,在抬眼刹那不堪重负般低落了下来,余让伸手正好接到。
“我过去学过这些类似情绪疏导的工作,准备给你出一套测试题,会进行一些心理状态的评估。”余让握住自己的手,“我大概还会做一个比较详细的日程表,里面会写明休息时间、用餐时间和运动时间。”
阿德加内垂目看余让握起的手掌:“这听起来像是李维的工作。”
“那你给我发工资吧,舰长?”
阿德加内没忍住,伸手抓住了余让的手婉,他轻轻打开余让的手掌,看上面消失无踪的水珠,笑:“你……想要多少?”
余让却突然转移话题:“我今天去看了我的游戏。”
阿德加内突然又体会到一种被微弱电流电到的酥麻感,他咳了一声:“怎么样?”
隔了会儿,他试探又迟疑地询问:“想起什么了吗?”-
余让端详了他一会儿,能明显感觉到阿德加内对“想起什么”这件事,有些担忧,最后只说:“游戏很有意思,欢迎你去玩。”
“……”阿德加内不确定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心又紧缩了一下,他低声道:“我用过你的账号。”
余让点头:“我看见了,你在取向和爱好方面的选择很大胆。”
“……”阿德加内沉默了片刻,最后失笑道,“随便吧,我觉得我都可以尝试。”
“你喜欢在上面还是下面?”余让问。
“我都可以。”
余让继续擦自己的头发,脑子里漫无边际地想着:[作息规律、用餐营养全面且规律,运动和健身之后,大概能恢复一点原始欲望。]余让隔着毛巾抓了抓自己头发,表情有些苦恼。
阿德加内敏锐察觉,立刻问道:“怎么了?你喜欢哪一种?”他顿了顿,“你想吗?”
余让自己决定:“我在上面,但是暂时还不行,不过你如果有需求,可以找我帮忙。”
两人聊天的氛围非常理性,他们好像坐在谈判桌前商量什么重要协议,而不是在什么浴室当中里聊良性关系。
阿德加内感觉有些荒诞的好笑,他也设想过可能某些情到浓时,二人理智燃烧,滚做一团的时候。那是他过去,对二人关系所设想的最好的那种结局。
总之不太应该是这种与暧昧丝毫没有关系的交谈中。
余让抓下头顶毛巾,视线从抓下毛巾中重新与他对视上时,他又觉得这种商量的氛围不错,非常好。
好像他问,余让你恢复记忆了,还愿意这么说吗?
对方会认真思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