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有瞬间的凝滞，苏璃不想因为自己让气氛搞砸，刚想开口，厉母抢在前面：“曜渊，妈跟你说话，你就说行不行。”

厉曜渊顿了几秒才回应：“行，您高兴就好。”

厉爷爷却没放过这个机会，清了清嗓子，目光转向厉曜渊：“曜渊，现在离过年也没有多久时间，你爸妈还有瑶瑶都搬回来住，从今天起，你每天晚上尽量回来吃饭，家里多个人，也热闹点。”

厉曜渊终于抬眼，眉头微蹙：“爷爷，我最近在忙一个跨国项目，经常要开夜会。”

“项目重要，家里就不重要了？”厉爷爷的语气沉了沉，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就这么定了。”

厉曜渊没再反驳，许久才淡淡回来一句：“嗯”。

苏璃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知道，他这是不情愿的，而这份不情愿，多半是因为她。

一顿饭在这样微妙的气氛里结束，厉家众人围着苏璃在客厅说话，厉曜渊却径直上了楼。

苏璃借口去洗手间，想透透气，刚走到二楼楼梯口，就被一道冷冽的声音叫住。

“苏璃。”

她转过身，看见厉曜渊站在走廊尽头，廊灯的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眼神像淬了冰：“我们谈谈。”

苏璃的心跳漏了一拍，跟着他走到走廊拐角处。

厉曜渊声音冷得像冰：“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璃攥紧了裙摆，指尖泛白：“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他眼底的嘲讽像针一样扎人，“都离婚了，转身就跑到我家来住，还让爷爷逼我每天回家吃饭。苏璃，你是不是觉得我失忆了，就可以任你摆布？”

苏璃的呼吸一窒，喉咙发紧：“我不是……”

“不是什么？”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你以为这样就能复婚？还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我没有！”苏璃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眶瞬间红了。

“没有你还回来住？”厉曜渊打断她，语气里的厌恶毫不掩饰，“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你这套心机用在别人身上或许有用，但对我没用。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可能跟你复婚，我对你没感觉，懂不？”

苏璃望着他陌生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那些被她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爱意，那些因为他失忆而强压下的委屈，此刻都被他的话碾碎成粉末。

她想起他们的甜蜜时光，厉曜渊很黏她，经常把她揽进怀里说情话。可现在，这个曾经把她宠成公主的男人，正用最刻薄的话指责她心机深沉。

“厉曜渊，”苏璃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些，泪水却还是不争气地滑落，“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他看着她哭红的眼睛，眸色微闪，似乎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却很快被冰冷覆盖：“不然呢？”

“我从来没想过要纠缠你。”苏璃擦掉眼泪，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一股倔强，“如果不是爷爷坚持，我不会回来。你放心，我明天就搬走。”

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有些踉跄。走到走廊拐角时，她听到身后传来厉曜渊冷淡的声音：“最好如此。”

苏璃回到房间，反手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

压抑了许久的哭声终于忍不住溢出喉咙，她捂住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她以为只要他能好好活着，哪怕他忘了她，忘了他们的过去，她也能承受。

可当他用那样冰冷的眼神看着她，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时，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没那么坚强。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相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