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冒着热气的茶盏,在这时放在了褚怀洲的手边,还有两个辫不出情绪的字:“喝茶。”

一缕缕热气氤氲而上,如烟似雾的热气,模糊了男人半垂着的眉眼。

他的手指,在绘着竹叶的茶盏上来回的摩挲,眼睛发直,很明显的在望着手里的茶汤发呆。

“忘记一个人,最好的良药,除了晷运推移,让我们的记忆去淡化一些人和事儿,还有一个方法,十分有效......”

宋晏沉默的坐着,眼睛动都没动,还是盯视着手中的茶汤。

褚怀洲手执起茶盏,吹了吹里面金黄色的茶汤,饮了两口后,继续说:“......是新人。”

“只要新人足够好,没有走不出的伤,忘不掉的人。”

一直沉默不语的人,在听了这番话后,笑着摇了摇头:“......晚上,有事吗?”

褚怀洲怔了怔,还是摇了摇头:“我倒是无事。”

他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宋晏手指在杯口摩挲了一会儿,饮了一口浓郁的茶汤:“晚些,我过去找你们。”

褚怀洲再次怔了怔,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啊。”

又沉默了一会儿,宋晏抬眸看褚怀洲:“刚刚那位姑娘,姓玉,叫玉笙,辅国公府二房的嫡长女,她的母亲,出身不高,辅国公府的老国公还在,但年事已高,几房为了争这个爵位闹得很凶,这位玉姑娘的父亲,玉二爷,为了爵位,逼死了她的母亲,另娶了一房家世显赫的继室,据说,她的幼弟也死在新继母的手中。”

“她虽然有显赫的门楣,但在辅国公府,活的比下人都不如。”

“舅舅若是喜欢她,我可以从中帮忙,正好她从前帮过舟舟,也算是把她从虎穴中解救出来,还她这个人情。”

褚怀洲张了好一会儿的嘴巴,神色十分的诧异,但还是不想要他误会,也免得耽误人家姑娘:“您误会了,我和这位玉姑娘,真的什么都没有。”

宋晏认真说:“我这话,一直都算数。”

“什么时候舅舅有这个想法,随时可以告诉我。”

褚怀洲挤出一个笑来,端起了茶水饮了起来。

“舅舅来绍阳,也有一段时间了,有没有想要做官的想法?”宋晏真心实意的说:“我可以在六部为两位舅舅,找个闲差,先熟悉下官场,往后,我们再细细的做打算。”

褚怀洲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谢谢您了,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但是,真的不用了。”

“尽管有您帮我们周旋,但我和怀溯的身份尴尬,是怎么粉饰也粉饰不了的,就怕有人会借机对您不利。”

“我们已经为您添了很多麻烦了,不能再麻烦您。”

宋晏凝视着十分见外的褚怀洲。

他好像,知道叶轻舟对他的那份客气,是从哪里来了,应该,多多少少,是受了他们兄弟俩的影响。

他们和叶轻舟的这个关系,若是换在别人家,兄弟俩人应该是和他十分亲近的,但他们,还是一口一个宋大人,一口一个您,和他客气又疏离的相处,他拼命的想亲近,就是挤不进他们的心里。

叶轻舟也是一样,心上笼罩了一层屏障,他t和她有着最亲密最亲密的关系,却越不过那道屏障,握不住她的心。

宋晏心里有些悲凉,嘴角牵出苦涩的弧度:“别和我见外,你们是舟舟最亲的亲人,便是我最亲的亲人。”

“我们是一家人,互惠互助,是应当的。”

“舅舅们只要有这想法,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我来做。”

“你们也放心,不会有人会中伤到我的。”

褚怀洲感激的看着他:“真的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