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的确不省钱,不过开个省钱的日本车,被人砸了,更赔钱。”余宝笙想起乔远峰那辆不起眼的日本车。

看看余宝笙睚眦必报的表情,乔远峰没说话嘴角却勾起来,把馒头从纸袋里拿出来。

余宝笙刚还愤愤的表情立刻换上一幅谄媚的笑容,喜滋滋地接过馒头,说:“两个都给我,大家都夸乔主任人好,果然又大度又大方!”

“没有,待会儿掰我半个,给你一个半。”

余宝笙立起眉毛像看神经病人似的看着乔远峰,说道:“你还真是……不经夸,这半个怎么给?你不会想待会儿咬下来吧?”

“给我爸的。”乔远峰挑挑眉。

余宝笙一听是给乔老伯的,立刻把馒头推出去,说:“那半个算怎么回事啊,我要一个就好。”

“他糖尿病,半个就够了。”

“那也不太好吧,半个馒头,怎么说都不好看,难道你说是你吃了那半个?”余宝笙不可置信地问。

“操什么心呢?不过这样说也好,你吃我吃也没什么区别?”乔远峰果然很同意地点点头。

这话道理不通但逻辑通,余宝笙评估了下馒头话题还是明智地决定不再说什么,开车急走。车子里一时安静好多,低低的电台歌曲和着从窗口吹进来的风在狭窄的空间里盘旋低回,气氛非但没有因沉默而沉闷,更显得难得的静谧和谐。

乔远峰身体斜斜地靠在车门眼风扫到余宝笙几秒,脸上的神色安然,也不多废话,偶尔开口指路。

“前面路口右转。”

“下个红绿灯左转。”

“嗯,直行,第二个口拐进去找地方停车。”

吃饭时余宝笙请服务员把馒头切成两半再找个盒子装起来,可是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不顺眼,最后嫌弃地把盒子丢给乔远峰,乔远峰笑,拎起盒子说:“挺好的,比原来那个袋子体面多了。这个量已经不少了,可不能惯着老爷子,以后你就知道了。”

余宝笙没在乎这个“以后”是什么意思,她此时心里满是对乔远峰的羡慕。

“你和乔伯父的关系真好啊。”

乔远峰自然知道余宝笙为何有此一问,眼神微黯,倏忽又随着笑容明亮起来。

“其实和老年人相处很容易,要么你撒娇,要么他撒娇。”

“你撒娇吗?讨老爷子欢心?我想不出来。”话是玩笑话,声音却笑不起来。

“我们家撒娇是老爷子的专利,再说,撒娇不是讨谁欢心,撒娇是发发无伤大雅的小脾气,是因为信赖对方不会生气,而不是害怕对方不相信自己。”

“我不明白。”

余宝笙心思纷乱,她其实也曾对父亲撒娇过,但是不得不承认以前撒娇是掩饰情绪的道具,她想讨父母的欢心,那娇撒得小心翼翼,自从上次吵架后,虽然心事摊了牌,父亲也改变了以前的方式,对她时不时嘘寒问暖,可是在余宝笙的心里却又别扭起来,以前那种为求天下太平的撒娇反而再做不出来,现在的她,自认内心已经强大,那些欢心不需要再让别人给予,她不知道撒娇除了用来讨欢心还能干什么?

看着余宝笙迷茫的眼神,乔远峰的语气变得温柔和缓:“余医生,你对病人撒娇是要讨他们欢心吗?肯定不是,你就是把他们当成自己的长辈,把自己当成他们的孙女儿,你也会对小病人撒娇,他们把你当成亲近的姐姐,你也对他们真心喜欢,所以,余医生,不讨欢心的撒娇你做得到,只是没有意识到。”

乔远峰安抚地拍拍余宝笙的手臂,其实她不知道每当她有些霸道有些小气地和他说话的时候就是在撒娇,一点儿都没有讨好的意思的撒娇,可是他会心底涌起欢喜,喜欢她无意中流露出的信赖。

“我看你挺会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