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向宇皱皱眉头,他刚跟一个校友聊天得知那人现在在卫生部,对于现在公司的事情能帮上忙,为难地问:“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多大会儿工夫胃也疼了。你在哪儿?”

宋向宇的表情一丝不差地落入余宝笙的眼里,她慢慢从角落走出来,向宋向宇走过去,边走边说:“突然疼,我也没办法。”

宋向宇有些烦躁,回头看到余宝笙,急走过来,说:“宝笙,能撑住吗?我在这儿认识一个人,刚好与我现在的工作有关,你要是能忍忍我几句话就完了,如果不行的话……我先送你回去。”

“我忍不了。”余宝笙把电话合上扔进包里扬起头。

“那好吧,现在我送你回家,你先等等,我去打个招呼。”宋向宇沉默片刻之后说,他还没见过余宝笙这么不讲理的时候。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吧,你不是还有事情吗?”余宝笙突然又泄了气,口气软下来。

“你这样我不放心。”宋向宇有些疑惑余宝笙的突然不坚持。

“我是医生,自己能处理。”

宋向宇想了想,眉头松下来,他确实想再和对方聊一聊增进一下感情,以后才好多走动联系。出酒店为余宝笙叫一辆出租车,宋向宇关上车门体贴地说回去后给他来个电话,余宝笙点点头,挥手让他回去。

车里冷气太凉,不顾司机的白眼,把窗户打开,热风扑面而来,热与冷的碰撞,余宝笙的身上猛一哆嗦,她刚才的矫情不过是想证明些什么,可是僵持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她这样证明又有什么目的,谈得上什么意义,是证明宋向宇在乎她而不是利用她,还是证明她是凭自身的魅力吸引他而不是其他的笑话?外面的阳光灿烂无比,越发显得自己的身体和心情的灰败。她居然没有理由去责备宋向宇,因为自己当年也不曾认真地对待过那段感情,如果真要追根溯源,是她自己将自己推入被耻笑的境地,如果当时不是贪恋一时温暖,如果不是感觉寂寞,又怎么会轻易地被打动,但是抛开这些,除了追求时的欺骗,宋向宇并没有做出对自己更大的伤害。不过这一切似乎可以抵消她对他心里微微的歉疚,上一段感情就此两清,但是这一段重续又如何处置?

给何轻轻拨过去电话,好半天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何轻轻粗浅不匀的喘息,然后是仿佛累极的酥软的声音。

“宝笙,有事?”

她们的家乡本来是极热烈极火爆的地方,口音硬烈,怎么都发不出这样的柔媚,可是偏偏何轻轻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在杭州学的一口嗲兮兮的普通话,这样问出来的声音滴得出水,余宝笙就算是一青涩的丫头也能明白几分,何况不久前她也曾经历,当下尴尬脸红。

“轻轻,就是想约你逛街吃饭,也没什么事情,你忙就不用了。”

“那……那宝笙你自己逛吧,战果到时候发我看看。”

何轻轻的声音已经恢复正常,甚至在最后几个字是难得的冷静清明。余宝笙不知道自己是打扰了一桩好事,还是打断了一桩坏事,反正如果何轻轻这样冷静的声音只有她在电台当局外人看别人感情时才说的出来。除了何轻轻还能有谁投靠?余宝笙突然觉得偌大的城市,她在这里几乎待了六、七年,居然再没有可以谈心吐露真烦恼的朋友,就算是张童,那个没心没肺的男孩子,她都不曾说过自己的任何困境,吐露的烦恼大不过是真不想值班啊,好累啊,工资不够花啊,对着这些人她都不曾真正地摘下过面具,这么多年,只有那个人,一见他,她的面具便碎成齑粉,他给她伤害,又给她安慰,让她无助,又让她心生希望。

当车子在她无意识报出的地址停下来的时候,余宝笙看着小区的名字,摸出电话,安慰自己他就是她的一个朋友,她不过是找不到人可以说心事,她就是想在这里安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