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宝笙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伸手推了把张童,然后就觉得头一蒙,一阵钝痛,身边立刻安静,几秒之后又是一顿吵嚷。

张童大怒,一把揪住刚才打人的人,结果其他一起的都围了上来,张童举起来的手却落不下去,迟疑间被推挤到墙上,挣扎着脸上挨了一拳。正拉扯之间,突然有人从后面冲上来,使劲把那几个打人的人推开,有一个甚至被甩到地上。

乔远峰一只手拉住打人的人,一声力喝:“谁再闹事报警!”

大概是被乔远峰的气势震住,一帮人退后,有人反应过来喊:“谁让他们不让住院的。”

“那也不能打人,你们这种行为我们完全可以不接诊。这里有摄像头,我们保留追诉你们故意伤害、公共场合打架滋事的权利,我这两位同事他们个人都有起诉你们的权利。”

余宝笙听见乔远峰的声音,威严沉稳,声色俱厉,但至于说什么她根本听不清楚,头疼得厉害,好像流血了,有人扶着她到处置室。算表皮伤,但也流了不少血,尤其疼得厉害,刚才的钝痛变成刺痛,扯得后脑勺疼。隔一会儿张童也进来,左脸颊明显有红紫,余宝笙想冲他点点头,却被护士摁住不让她动。

“外面处理得怎么样了,没大事吧?”

“你都伤了,还操那么多心干嘛?你说你刚才干嘛推我,我不比你有力气?非得你逞强?”张童气急败坏地冲余宝笙喊。

“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张童,之前的事情不作数,不用我赔礼道歉了吧。”余宝笙不理他的怒气,勉强笑笑。

张童不说话,拿块冰袋捂着脸颊一直盯着正在做伤口处理的余宝笙。

那天事情最终怎么解决的,余宝笙不清楚,只听见护士们说乔主任那天很威风,说话有理有据,据理力争,让他们出了一口气,打人怎能白打?余宝笙捂着白纱布心里想是不是医院也得开门法律课程,专门用来自我保护,不能像她这样被人白打,也不能像张童那样人没打到还差点儿犯错。余宝笙没见到乔远峰,没想明白明明去上课的乔远峰怎么又出现在呼吸科,在家休息了两天后上班却意外接到乔远峰的电话让她到地下车库,虽然不知道乔远峰叫她什么事情,但还是赶紧向外走去,她还没有机会向乔远峰表示感谢。

循着灯光和两声喇叭响余宝笙向着乔远峰的车走过去,等她走近乔远峰从车里下来拿着一个保温壶递到她面前。

“我爸让带给你的。”

“你告诉他我被打了?”余宝笙诧异地问。

乔远峰看她一眼说:“科里有事我回来得早,正好他打电话带我过去,本来他是不放心你,果然你就被人打得头破血流,老爷子想去看你人多事乱被我哄走了。”

余宝笙没想到乔建国还惦记着她,连说谢谢,说:“我待会儿给乔老先生打电话。”停了一下,又补一句,“那天多亏你了,谢谢。”

“现在的医患关系居然紧张到打人骂人事件层出不穷,还有专职医闹,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乔远峰感慨地说了一句。

余宝笙沉默了一小会儿,说:“你一定不习惯吧,你那天所作所为,其实好多人都想做,可是有时候又有许多没法儿说的东西让你不能做,生受着,的确让人很气馁消沉。”

乔远峰安静地听着却没再说话,趋前一步微微弯腰抬手掀一下余宝笙额角的纱布,余宝笙心里蓦地一惊,却没躲,硬着头皮杵在那儿,抛开那些旧时的恩怨,乔远峰实在算个不错的人,不,或许应该说那些恩怨之所以存在不就是因为他是不错的人。

“伤口不长,但好像有些深,大概会落疤。”

“嗯,还好有头发挡着,不会太难看。”余宝笙故意轻松地化解此时的尴尬。

“你还知道难看这事儿?张童那么大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