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暧昧起来是在纳木错宿营的晚上。余宝笙坚持要去看纳木措的日出日落,乔远峰便带着帐篷和几个朋友开辆破吉普摇摇晃晃用了一天的时间赶到纳木措,埋锅造饭后太阳西沉,余宝笙那天的情绪不是太好,那个时候乔远峰已经知道为什么小丫头一个人跑到西藏的原因。一直感情被称为婚姻模范的父母在余宝笙高考结束后告诉她准备离婚,余宝笙一直觉得父母开明,从来不像其他同学的父母那样琐碎细致,家里的事情基本都是个人照顾个人,她尽管有些羡慕同学们家里浓郁的亲情,但想到从小到大父母给她足够的零花钱,大事小事考虑她的意见,即使收到男孩子的情书,都是爸爸开着玩笑和她一起品评人家的遣词造句,没有一点草木皆兵棒打鸳鸯的举动,余宝笙也欢喜无比。可是就是这样的家庭和父母,告诉她他们已经没有了爱情,只等她高考结束后,大家一起重新寻找新生活。去纳木错的那天是小丫头父母去民政局办证的时间。

乔远峰收拾完帐篷出来看着小丫头远远地站在湖边,因为冷身上的衣服裹得很紧,愈发显得单薄可怜像个受伤害的小动物。无论是同病相怜的感伤,还是这些天积累下来的模糊情感,让乔远峰走上前搂住孤独受伤的小鹿。果不其然,小丫头满脸眼泪。乔远峰心底模糊的情感突然清晰起来,左边的胸口一抽一抽地疼,手指忍不住摸上去,湿湿滑滑的,触手冰凉。小丫头顺势靠在他的胸口大声哭起来,到最后竟然哭得有些噎住,没有劝一个女孩子不哭的经验,开玩笑安慰:“别哭了,都哭丑了。”一句话惹得小丫头又是一阵大哭。乔远峰一下一下用手抚着她的背,然后声音沙哑地缓缓说道:“小丫头,哭坏身体,谁都看不见,就剩我心疼你了。”

胸口的哭声渐渐止住,只断断续续偶尔发出一声抽泣,然后埋着的脑袋仰起来,湿润的眼睛乌溜溜地盯着乔远峰,半晌说:“他们都离开我,谁都不管我,妈妈说我不能用自私捆绑住别人,爸爸和妈妈怎么就成了别人?他们以后会各有各的家,我就是别人了,对不对?”

乔远峰的心脏抽得更疼,小丫头才那么小,他不知道余宝笙的父母怎么狠得下心说出这样的话。找不到更好的话来安慰,控制不住地在头发蹭得乱糟糟的脑门儿上吻一下,然后把毛茸茸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心酸徒劳地说:“事情往好处想,就会有好结果。”

好一会儿余宝笙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你呢,你会不会一直是乔帮主?”

心里叹口气,掩住心底如潮的情绪,乔远峰点点头说:“当然,我会一直是小丫头的乔帮主。”

“乔帮主,你是最好的。”怀里的小丫头突然伸出手紧抱住乔远峰的腰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个时候,乔远峰的心里不是不躁动的。

纳木措之后乔远峰感到小丫头对自己的情愫,他更确定为一个十六七的小姑娘失去父母庇护的依赖,更何况,他也是个没有未来的人,比小丫头强不到哪里去。只是虽然这样想,但行为言语里却更多了对小丫头的呵护和纵容,就让她在自己身边的这几天高高兴兴地,如果可以他会一直当她的乔帮主。

第十五章

余宝笙回到公寓见何轻轻意兴阑珊地坐在沙发里看电视,情绪不好不坏,想起中午见到的陆仲康,便试探地问道:“那个……今天怎么过的?”

何轻轻伸手拿起遥控关掉电视才懒懒地说:“宝笙,我明天就搬走了。”

余宝笙诧异地问:“你搬到哪儿去?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就回我爸家住,我一般也很少在这里,你别觉得不方便。”

“怎么会?你是我唯一一个打扰了都不需要说抱歉的人。传媒大学有一个短期的主持人培训班,周末开课,我报名了,那附近有公寓住。”

“那种培训班估计要好多钱吧,多长时间,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