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轻察觉到从刚刚就一直弥漫在心口的那份酸楚,有瞬间的困惑,封亦莫怎么了?

他正准备再开口,什么东西就从他的衣兜中滑落。

他本能看去,视线看清楚那东西的瞬间,他本能屏住呼吸,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从盒子中滚落的透明试管盖子已经在滚动中打开。

白色的粉末被微风扬起,消失在空中。

季言轻快速后退一步。

这药并不是夏沈书给他的,而是他之前从黑色野兽他们那边收来的,收完药之后他就一直忙着抓无面鬼,完全忘了它的存在。

他只记得把它连同盒子一起放进了背包中,想来应该是滑进了现在这件外套的口袋里。

封亦莫也注意到地上的试管和粉末,一双幽黑的眸看向季言轻,他开口:“你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捂着鼻子的季言轻看去,“什么?”

“我都知道了。”封亦莫道。

季言轻满脸不解,封亦莫知道什么?

见季言轻这时候了都还在装傻,封亦莫心中愈发不是滋味,“你离开就是为了杀掉我,和黑色野兽他们联合起来。”

季言轻轻顿,顾不上地上的药,直直看向封亦莫,“你在胡说什么?”

他什么时候要杀了封亦莫了?

封亦莫静静看着季言轻,沉默不语,只一颗心酸溜溜。

都这时候了季言轻还要瞒着他。

一双幽黑且湿漉漉的眸子,一脸“我都已经知道了”的表情,封亦莫就像一只知道自己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眼神无辜而受伤。

季言轻哭笑不得,嘴角勾起的瞬间,他发现他现在所处的位置确实让人误会,他赶紧解释,“我没想杀了你,我就是想打你一顿。”

话出口,季言轻立刻又指着一旁的休息室窗口补充,“夏沈书指使的。”

冤有头,债有主,封亦莫要是想报复就去找夏沈书。

封亦莫眼中有瞬间的困惑,但还是看向一旁休息室的窗口。

休息室内,季安和季乐默契地倒退一步躲开,夏沈书反应过来要躲开时,封亦莫已经看见他。

夏沈书脸上地笑容有瞬间地僵硬,他蓦的有一种要倒大霉了的感觉。

赛场中,季言轻向着封亦莫靠近,“你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居然会觉得我想杀了你,我之前离开只是去找季安和季乐……”

他没想杀掉封亦莫,他之所以答应参加比赛纯粹就是想找个乐子。

百年的时间太过漫长,他们所有人的生活都逐渐归为一潭死水,那让他都有种骨头都长霉的错觉。

季言轻话没说完,就停下脚步,因为他发现一件让他头痛的事。

他明明是径直向着封亦莫走去,走出五六步之后,他却走到了封亦莫的左边。

季言轻顿了顿,转过身慢慢向着封亦莫靠近。

封亦莫收回看向笑得僵硬的夏沈书的视线,回头看向季言轻。

视线看去,他脸色变得复杂,因为从刚刚开始季言轻就在不停走“歪”路。

季言轻明明是要走向他,却向着其它方向走去,他试着调整,却歪得更厉害。

几次之后,季言轻甚至离他更远了。

季言轻停下,陷入沉默。

季言轻看了眼地上已经被风吹散得所剩无几的白色粉末,幽幽看向观赛席中的黑色野兽一群尸王。

短暂的惊讶后,康小冬已经半蹲下去躲在栏杆后面,黑色野兽三只身体太大无处躲藏,所以一个个的都低着头不敢看季言轻。

季言轻握紧手中斧头,杀尸王的心都有了。

休息室窗口,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夏沈书两眼放光,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