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党之时,他却一反常态,并未清算萧家。只是在萧朗主动请辞车骑大将军、司州刺史等职时点了头,未废其爵位,也没有打击报复。尔后,又派人去嵩山接回了礼佛的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 素晚下的毒是水仙,不至于毒死人,客观上为昭昭他们争取了时间,但也不是决定性的。只是让昭昭更容易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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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寒冬时节, 洛阳城滴水成冰的冷,
一弯弦月孤零零地挂在宫阙吻兽屋脊上,彤云密布,浓雾密浸, 朔风中梧桐落叶哗啦啦响着, 和着殿下风铃的玎玲轻响, 冷清孤寂。
嬴昭站在嘉福殿的三重宫门之外,无言立了良久。烛火透窗, 映着宫人御医忙碌的影子。窗前棠棣长得茂盛, 若薜荔攀窗爬棂,恰到好处地隔绝了他的视线。
“陛下,您不进去看看南安郡君吗?”
白简持剑护卫其后,轻问出声。南安郡君是皇帝今日新赐给宣光殿一名宫人的诰命, 以此表彰其在宫变之夜立下的功劳。她因不惜以身为太后试毒才成功骗取太后的信任令其饮下掺有水仙汁液的麦粥, 但同样的, 自己也中了水仙之毒。又因体弱,缠绵病榻足足三日,灌了不知几大瓮绿豆甘草水进去, 也未痊愈。。
嬴昭眼底若云封雾绕, 怅望良久, 轻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他不知那日素晚为什么帮他,也不想知道。前时的梦还似把屠刀悬在颈后,那夜梦中,他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皇后在他死后被她以一尊鸩酒逼死在崇宁寺的漫天大雪中,着实心有戚戚。
虽然,他尚不知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但事关念念性命, 他不能冒这个险。
南安是她生父生前的封地,若素晚已然知晓自己的身份,便一定能懂他赐她这个诰命的含义。若她不晓……那便永远不晓吧。
身后响起迭迭的疾行声,一名式乾殿的小宦官快步上前,喜声禀道:“陛下,皇后车辇已进了阊阖了。”
*
同式乾殿南北相望的清徽殿前,正停着一辆衡轮雕彩的华丽马车。念阮身着宽大暖和的兔毛披风,搭着折枝的手微俯身自车中出来,夜风若吹绽昙花般轻扬起她精致繁复的十二破绣牡丹的裙摆。
灯火如明珠夜放光华,映照之中,高大巍峨的式乾殿宛如一座晶莹剔透的珠宫贝阙。东西两侧交空的复道和飞阁远远望去便似架构在虚空里,其上灯火氤氲,若天宫星市。
念阮站在马车上焦急地张望了一晌,才终于见到那抹熟悉的俊朗身影自宫阙暗影间走来,被朔风冻得红彤彤的小脸扬起甜美的笑意。
“陛下!”
她欢欣地自车辕上奔下来。嬴昭手疾眼快,忙把人扶住了,长臂一环,顺势把人打横抱起,疾步往殿里走。
“见了朕这么开心?一别多日,皇后可有想朕?”
他也不顾是不是有那么多双眼睛在周围盯着,抱着她一面往式乾殿走,一面含笑问道。夜风中清冽的香都拂至脸颊上,吹散了她脸上那股不可言状的莫名的潮热。
他脚步疾快,行动间未免有些颠簸。念阮不得已搂住他的脖子以防掉下去,又觉当着诸宫人的面实在有失沉稳,羞得轻轻嗔他:“……还有宫人在呢。”
“不怕,他们谁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