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透了的芙蓉面提醒他:“陛下,念阮一身不能二嫁。”
“阿贺敦或许有千般万般的不如您,可有一点恕念阮斗胆,他至少不会强迫我做自己不愿意的事。”
“你的意思是朕在强迫你?”嬴昭脸容微青。
“不是么?”她凄郁地笑了,认命地由他抱着,不再挣扎,“陛下,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既已先许了旁人,便不能水性杨花地脚踏两只船。您若一定要念阮,只怕只有用太阿将我劈作两半,由你们去分了。”
“不许胡说。”他眉棱微微跳动着,好端端地说的这叫什么话!
念阮见他有所触动,以为回寰有望,心道既然再三地拒绝反而加重了他的执念,倒不如服个软……道:“念阮蒲柳之姿,不足以奉承宗庙。承蒙陛下错爱了。”
“如若念阮早些遇到陛下就好了……如今这般,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那就让他退婚。”他想也不想。
燕淮不肯退,就让他老子退。
说着,又似想到什么,忽然间脸色寒沉:“他没有欺负你吧?”
夜里逾墙私会小娘子能是什么好事,他只怕他的小姑娘一时被那人迷惑,稀里糊涂地把自己交出去。燕毅那老头子可坏得很,侍妾四十余人,把发妻嫡子扔在洛阳做人质,还同太后有所款曲。他的儿子说不定也有这方面的潜质。
念阮淡淡睇他一眼,幽幽道:“阿贺敦心思单纯得如同幼子一样,哪里像陛下这般精通此道。”
他只是说,有些想她了,便不辞辛苦地从内城东边的昭德里跑到西边的寿丘里,跑了那样久,却只为见她一面,得了她的香囊便欢天喜地地走了。
这样好的少年郎,她哪能辜负呢。
“朕和他不一样。”
嬴昭面不改色,紧箍着她的双臂半点没松。他将她一缕青丝别到耳后。娇娇柔柔的小娘子,抱在怀中软玉温香,颈间一股杜若幽香袅袅拂面,撩拨得人心尖微痒,他并舍不得松开。
“念念,”他见她不再挣扎,心中微暖,“不要拒绝朕。朕是你的,朕喜欢你,之死靡它。”
“让他退婚吧,和朕在一起。朕会给你至高无上的尊荣,也能给你你想要的交颈游青云千载不相离。朕始终都在你身后,你为什么不肯回头看看朕呢?”
之死靡它?
念阮觉着这话有些耳熟,继而想起,当年崇宁寺里满殿神佛之前,他对她许诺的也是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