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你是外科奇才,卸人一条腿跟玩儿似的。”

陆森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他从来没见过伍卿卿如此尖酸刻薄的一面,她向来俏语娇音伶牙俐齿仅限于说些小笑话逗他,其余的时候她温柔美好,娇美可喜,大概人人都有恶的一面,是他放出来她的恶又伤到了自己,怨谁?

“伍卿卿,你想离婚,想都别想!除非我死了!”他呢,他也把自己暴虐冷酷的一面放出来伤她伤自己。

伍卿卿愤恨地瞪着陆森,他宁愿咒自己死,都不肯放过她,目光从他愤怒得变形了的脸上移到他的手臂上,刚才咬过的地方青肿有一丝血留下来,伍卿卿不愿也不忍再看,偏过头,那丝血浇灭了她心里叫嚣的怨气委屈怒气,只剩了说不清的悲哀。人一旦清醒,所作所为就会重新思量,伍卿卿松开手里的书包,陆森立刻抢过去扔在一边。

“你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吧,我不会离婚。”伍卿卿疲惫地靠在墙上。

陆森犹自不信,挡着去路,不动地方。

“不相信?别那么怀疑地看我,我顶多是有秘密不说而已,还不至于缓兵之计说谎骗你,再说,真要离婚不也是双方都同意吗?”伍卿卿冷哼一声。

陆森简直不知道拿此时的伍卿卿怎么办,这不在他的处事经验范围内,如果工作里碰到这种生冷不羁油盐不进的,他直接给个处分,生活里还没谁对他这样,就是伍卿卿本人也一向好商量,偶尔有个小脾气自己闷一会儿也就好了,可是眼前这个样子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应付,他开始怀疑自己做错了,或许当初听到施晴的话他应该直接问伍卿卿的。

伍卿卿就那么靠着墙斜睨着陆森,面上倔强,心里却一片悲凉,他还是对她怒目而视,皱着眉头,不相信她,她又做了什么,让他如此失望,果然,他们还是不够了解,不够信任,以往的甜蜜不过是建立在风平浪静上的海市蜃楼,经不住一点儿风吹草动。

“记住是你说的不会离婚,就算你想起诉离婚也得好几个月时间,你得不了逞!”陆森虚张声势地说一句,赶紧撤离灾难现场,他受不了自己从昨天到刚才的愚蠢,只要在这里一刻,他都会忍不住扇自己嘴巴。

24、独白

伍卿卿的独白

先讲一个戚风的故事。

戚风是谁,戚风是我的朋友,我把他当朋友,他也把我当朋友,这是我以前的想法,可是戚风去世后,许海给我一本他的日记,我才知道他没把我当朋友。

我四岁到十二岁在季县的姨妈家长大,姨妈是比我亲妈妈还要好的人,我对母亲的向往和爱戴都是源于她,而她也确实如她给我永远的关于妈妈的记忆一样,善良、慈爱、宽容。姨妈是妈妈的妹妹,她是因为姨夫到季县任职跟着过去的,可是到季县仅仅一年,姨夫抢险抗洪因公殉职,因为人一直没找到,姨妈就留在了那里,牺牲了自己医学院高材生的前途在一个县医院里当大夫。

我开始并不认识戚风,尽管戚风是福利院的孩子,我也后来偶尔会跟着姨妈去福利院,但是在他主动跟我说话之前我并不知道他的存在。大学二年级那年,姨妈去世,我的世界几乎坍塌,虽然我从不曾叫过她一声妈妈,但是在我的心里,没有谁比她更有资格做我的妈妈,她在我的心里甚至不是一般母亲的地位。姨妈没有子女,人又好,所以很多人来参加她的追悼会,我当时哭得几乎晕厥过去,是戚风扶住了我,他说他是福利院的孩子,姨妈经常给他们免费治病,有一年他得肺炎高烧好几天,是姨妈治好他,所以他也是姨妈的孩子。从那以后我认识了戚风,那个暑假,为了排解对姨妈的思念,我让他不停地讲姨妈的故事,他讲完了自己的又讲别人的,这些都讲完了又重复讲,只要我说你讲讲我姨妈吧,他就耐心地说每个知道的细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