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了一样,身体撑着后面的椅背,垂下头。好半天后转过身体,把怀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又盯了半天,才用极缓极慢的动作把档案袋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无非是一沓纸张一个信封,只是这薄薄的纸翻转的是另一个乾坤。

今天在医院遇到来妈妈的同事孙阿姨来到医院看望妈妈,最后走的时候很为难地说严文静在单位的东西大概得收拾一下。

宋司歌跟着孙阿姨来到妈妈的公司,一点一点收拾那张办公桌,一边听孙阿姨说,领导能等半年,也算是有良心的,但是现在没办法,人员太紧张了,所以准备新调过来一个人。

孙阿姨说的,宋司歌当然都理解,虽然她相信妈妈可以随时醒来,可是除了她又有谁会信呢?妈妈那么爱岗敬业,如果醒来后知道自己已经只是花名册上的一个名字时会很难过的吧。

“妮妮,这是你妈妈放那边抽屉里的一点儿东西,我看是个信封,夹在她自己的东西里,应该也是私人东西,你拿去吧。”

宋司歌从孙阿姨手里接过一个信封包,有照片,也有存折,还有一个小信封。

东西不多,严文静做人做事利索,单位的东西都分门别类地放着,个人东西很少,宋司歌只拿一个档案袋就把东西取回来。

孙阿姨把宋司歌又送回到医院,宋司歌抱着纸袋最后还是忍不住怯怯地问:“孙阿姨,是不是以后我妈妈就不是公司的人了?”

孙阿姨眼睛湿润摸着她的头说:“妮妮,虽然你妈妈现在不能再干财务了,但是还是公司的人啊,有事也一定要找孙阿姨,别多想,好不好?”

深冬的风很大,吹得站在医院门口的宋司歌打几个冷颤,以后怎么办,之前有很多事情是妈妈的同事和公司帮着办的,而现在妈妈对其他人都只是个名字而已,如果不是公司够大,恐怕也是个不小的负担,今后这人来人往的世界上再没有人来帮她了,这个世界对于她和妈妈只剩下这空荡荡的风声。冷,真冷,裹紧羽绒服,抵御四面八方的寒气。抱着东西往病房走,幸好哥哥前些天给她买这件加厚的衣服,想到邵司晨,宋司歌心里暖暖的,她有哥哥,这些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坐在妈妈的床前,宋司歌一边絮絮叨叨地自说自话地聊天,一边打开纸袋翻出每样东西,照片大部分是妈妈工作出差与同事的合影,有一张时间比较久,那时的严文静很年轻,丹凤眼,微卷的长发,穿着样式时髦的连衣裙站在水边,气质特别好。宋司歌叹口气,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大眼睛比妈妈的单眼皮好看,私下里她觉得妈妈的眼睛更漂亮,好像有很多的内容在里面,为什么她就不像妈妈呢?

照片翻完,还有一本存折,是本市职工医疗保险的一个存折,上面的钱有好几年没有取过,估计也有一笔不小的数字,宋司歌小小的惊喜了一下,收起存折决定找个时间取出来。

再翻下面那个小信封,封口是被粘住的,宋司歌犹豫了下要不要打开,摸摸不算厚的信封,猜不出来里面会是什么,是信件吗?宋司歌心里突然有了某种想法,该不会是妈妈以前的恋人给她写的信吧,想到这个宋司歌忍不住又是想笑又是好奇,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打开看看,如果真是那样一封情书,读给妈妈听也没什么不好。信封撕开,里面滑出一张折痕很深的纸,宋司歌歪着头打开折纸,并不是信笺,而是一个医院的诊断,宋司歌仔细看下去,脸上的笑意慢慢被冻住,直到脸色突然发白,猛地合住纸,闭上眼睛,大口喘气,过了好一会儿,又哆哆嗦嗦地打开,那些上面的什么英文字母代码她都不懂,但最下面一行黑字的鉴定结果在白纸上显得分外清楚。

“排除宋江潮(拟父)与宋司歌(女儿)的亲生关系;排除严文静(拟母)与宋司歌(女儿)的亲生关系。”

她和妈妈不是母女?这张轻飘飘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