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哪儿取悦你了?”

“有的人果然脸皮厚得可以。”

邵司晨抬头看宋司歌,见她此时脸色犹红,眼睛亮晶晶的,却不是刚才的气恼,想想自己的脸倒没怎么疼,宋司歌的指甲却折了一截儿,似乎也是事实,忍不住也笑出声。

“那以后就别总跟人对着干,你占不着便宜。”弄完宋司歌的手指,邵司晨探身在宋司歌的穿衣镜前照了照,转身拿棉签蘸酒精,然后递给宋司歌,“帮个忙。”

邵司晨偌大一张脸凑到自己面前,无论好看难看,距离这么近,宋司歌一下子从刚才的看笑话变得窘迫起来。邵司晨已经把棉签递到她手里,他的脸就凑在自己面前,鼻息的翕张都能感觉到,那呼吸轻轻地吐到她的手臂上甚至是面庞上,痒得她几乎拿不住棉签,窘得她刚刚散去的红晕又骤然浮现,只怕比刚才更红,刚才的嚣张羞愤此时一下子偃旗息鼓,只能在心里深吸一口气强自稳定,。

邵司晨看着宋司歌拿棉签扫过自己的脸颊,刺疼,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却不是因为痛,她受伤的小指翘着在他眼前动来动去,她的睫毛也一直在抖啊抖,就像随时振翅欲飞的蝴蝶,遮掩着目光,也遮掩住内心,让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胡乱猜。

仿佛过了漫长的时间,宋司歌艰难地把棉签扔到垃圾桶里,说,处理好了,声音又低又哑。

邵司晨看着她低着头瞅着自己包扎完好的手指,半天,哑着声音道:“这么快就好了。”

宋司歌拍拍手,故意轻松道:“你这事咎由自取,难道还想要再厉害一些?”

邵司晨也恢复情绪,也耸耸肩道:“别想得美,恐怕那样你会更糟一些。”说着就要抬手不自觉地摸伤口,却不知道刚才还垂着目光的宋司歌哪里看到他的动作,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急声道:“不许摸。”

时间仿佛定格,邵司晨看看宋司歌的眼,又看看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在那只手要逃跑之前,用另一只手按住。宋司歌果然红了脸,挣扎着要抽出来。邵司晨害怕伤了刚刚包扎的手指头,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处抓住那只细细的手腕,宋司歌不由自主地从半跪坐着的姿势变成直身跪立,即使那样,邵司晨的身高还是对她形成压力。

宋司歌敌不过邵司晨的定力,最终败下阵来,目光移向他脸上的伤,故作随意道:“手脏,别摸,小心感染。”

“好。”

“过几天结痂就好了。”

“知道了。”

“晚上睡觉别侧睡,压着不好。”

“我尽量。”

“那你去睡吧。”

“我还没嘱咐你呢。”

“什么?”

“别乱动,会疼。”

“嗯,我会注意的。”

“晚上疼得睡不着的话,也要忍着。”

“才不会。”

“十指连心,怎么不会。”

“好吧,我忍着。”

邵司晨收拾好药箱转身要走,脚步却不似之前那么急,缓缓的,似乎要等着什么发生,或者还想着再说些什么。最终脚步还是挪到门边。

“晚安。”

“晚安。”

一场对立的战争就此和平,两个人的冷战也就此消弭。

宋司歌在黑暗中捧着发烫的脸,这几分钟之间的事情发生得太快,她甚至没有理清就已经结束,他们不说话,他敲门,她开门,他触怒她,她推他出去,她被他抱起来,她打他,然后,她受了伤,他也受了伤,他帮她包扎,他让她帮忙,两个人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道晚安。

邵司晨回到卧室,把自己摔到床上,嘴角漫出笑意,他喜欢看宋司歌慌乱的样子,起码说明她不是无动于衷,表明他的努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