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裴京砚在沈莱心中的形象已经不是那个讨人厌的死对头了。
好像有裴京砚在,什么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听到她又低又软的那句“相信”,裴京砚唇角不易察觉勾起,“那就走吧,这件事交给我。”
沈莱终于不再纠结,跟着裴京砚离开,任凭韩新杰在身后怎么叫唤都没用。
从仓库里出来,夜色笼罩着大地,蛙鸣声从远处传来,草地被风吹得飞起。
等两人回到车上,裴京砚突然说:“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莱没听懂,疑惑道:“什么不告诉你?”
裴京砚在昏黄的车灯下盯着她的眼睛,“你父亲的事。”
闻言,沈莱咬了咬唇,“当初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我也不确定能不能翻案。”
她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而且你已经帮了我家很多了,我不想麻烦你。”
裴京砚戏谑道:“是你不想麻烦我,还是担心欠我人情?”
沈莱手心紧了紧,“我们又不是真夫妻,我也不能一有什么事就找你吧?”
她声音低了下来,“而且说不定你只会嫌我麻烦。”
真夫妻都不一定愿意惹麻烦上身,更何况她跟裴京砚只是合作关系。
“谁说我嫌你麻烦?”裴京砚突然说。
沈莱一顿,耳边响起裴京砚散漫恣意的嗓音,“娶你之前我就想好了会有什么结果,你觉得这点事情会影响我?”
沈莱喉咙微微滚动了下。
裴京砚的意思是不嫌她烦吗?
路灯从车窗掠过,裴京砚透过昏暗的光线望着她的眼睛,“沈莱,你跟我结了婚,就是我们裴家的人,就算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也可以直接找我。”
沈莱只觉得心口发胀,就像一团被水浸透的棉花包裹住,又酸又甜。
她低下头,过了很久,才低低哦了一声。
到码头还有一段距离,沈莱索性在车上补觉,裴京砚给发完信息回头,就看见沈莱蜷缩在座椅上睡着了。
她闭着眼睛,睫毛像扇子似的浓密卷翘,呼吸平缓均匀。
裴京砚眼里浮现出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他从后座拿来毯子,盖在沈莱身上。
月光洒在沈莱的脸上,碎发散落在额前,皮肤泛着柔和的瓷白光泽,像冬日里的初雪。
裴京砚下意识抬手拨开沈莱额前的碎发,就在即将触碰到的一瞬间,他的指尖突然克制地蜷缩起,半天没动。
几秒后,裴京砚把手收了回去,转头望向窗外的黑夜,插在口袋里的手指不自觉捻了捻。
沈莱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快艇上,天空的边缘被柔和的光芒勾勒,染成一片温润的粉红。
她看着四周一望无际的大海,突然意识到什么,低头看了眼自己。
不对,她都睡着了怎么,是上的船?
该不会是裴京砚把她抱上船的吧?
想到这里,沈莱扭头看向身旁的裴京砚,正要质问几句,突然发现他阖着眼,双手抱胸靠在边上,看起来像是睡着的样子。
沈莱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晨光打在裴京砚挺直的鼻梁上,轮廓立体俊逸,袖口散散地解开,骨节分明的手自然地搭在小腹上,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锋芒,多了几分玩世不恭。
沈莱忍不住打量起裴京砚的睡颜。
连睡觉都这么帅,真是没天理。
这时裴京砚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沈莱下意识看了眼亮起的屏幕,发现是条短信。
她正要收回目光,不经意间瞥见“沈氏集团”四个字。
怎么突然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