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路边现在有卖烤红薯的吗?还有栗子,这俩玩意一定要冬天吃才香!”

可孟呈安都要去换衣服了,陈多又跑过来,扯着人家的袖子说等等,让他再纠结一会。

孟呈安把衣服放下了。

“多多,”

他把手覆在陈多的手背上:“放心,我不走。”

陈多怔怔地仰起脸。

心里突然酸酸麻麻的。

下意识地以为,孟呈安快要离开,所以要抓紧时间,那么多的事都想和人家一起做,想堆雪人,在家里炖咕嘟嘟冒泡的汤,再拉着手顺着街边散步……又想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贴在一起,说些很无聊、很没有营养的废话,然后一起哈哈大笑。

反正他说什么,孟呈安都会很认真地听。

“我小时候数学好,但是语文不行,字写得太烂。”

“真的吗?”

“嗯,”陈多窝在孟呈安的怀里,“后来是爷爷给我买了字帖,逼着我一章章地临摹,他不懂买什么好,就听人家瞎忽悠,除了楷书,还有行草……小学生哪儿懂这些呀,每天写得我手指都疼。”

他说着,就举起手给人家看,被孟呈安握住,真的凝神去细看。

“瞧见没……好大的茧子哦,磨出来的!”

孟呈安用拇指摩挲着,似乎陈多还在疼,他又没什么法子,只能这样地轻轻碰触,好让十几年前的那个小孩,能好受一些。

本来还在犹豫今天的安排,不知什么一起躺在了沙发上,窗户紧闭,外面的冷风一点也刮不进来,屋里的暖气开得足,两人身上都是薄薄的睡衣,仿佛置身春天。

“爷爷对我挺严厉的,”

陈多想了想:“小老头年轻的时候吃不少苦,就我这一个孙子,邻居都以为我是娇生惯养的……其实不是,我做错事了,爷爷会罚我。”

“不过,他也是为我好。”

陈多又补充一句,眼眸有些得意:“并且我会哭,一哭,他就舍不得了。”

孟呈安语气认真:“好棒。”

“这有什么好夸的,”

陈多笑得仰面倒在人家腿上,双手捂住脸:“你别这么配合,我都快不好意思了。”

那可不,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撒娇上瘾了呢?

孟呈安低下头,亲了亲他的手背:“不是配合,就是觉得……你很好。”

陈多另只手还在脸上捂着,从指缝里露出只眼睛。

“哥?”

“嗯。”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孟呈安看着他:“明年夏天,承包的那几处山头就能转给别人,车我也不用再跑了,只是得到秋天才能过来。”

陈多松开手,坐直了身子。

“以前邻居家有个哥哥,”孟呈安拉着陈多的手,“年轻时见义勇为去世了,留下的孩子才三岁,他们家有政府帮扶,经济上没什么问题……但是你知道,有时候小孩会被欺负。”

“我跟何小武当时高中还没毕业,都尽量抽出时间,去幼儿园接他放学,”

孟呈安拿出手机,点击相册给陈多看:“后来一块当兵,就穿着军装回来……你看,他很高兴,因为我告诉他,他爸爸去执行秘密任务了。”

陈多跟着看去,是张翻拍的老照片,泛黄的树荫下,孟呈安怀里抱着个男孩子,右边站着个穿同样迷彩服的男人,有些面熟,笑嘻嘻地搭着他的肩。

“何小武,”孟呈安提醒他,“有印象吗,那天和我一起去店里吃饭的。”

陈多点点头:“嗯。”

看着没个正行,有些混不吝,但利落地控制住挑衅的梁乐。

“我们是发小,约定好了谁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