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异看不见,听觉和嗅觉就愈发灵敏,除却闻到了味道,他还感觉到面前人的呼吸落在了他的颈侧,轻轻浅浅,痒得他仿佛浑身上下爬满了虫子,渗入到心里面。

云异觉出几分不安的恐惧,不知来源于哪里,但他知道,面前的人对他来说有威胁。

远离要远离

“呆了?”

谢春酌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此时只诧异于云异为何突然一动不动。

他不由戏谑地开口,说完见人神情微动,似是醒神,便抬手要搭向对方的肩膀,将人扯过来起伏,结果手刚动,还没放下去,就发现身下一阵抽动。

布料摩擦过皮肤,短短一瞬,谢春酌便感觉有东西从自己身下抽离了。

他下意识收回手撑在地面,手接触到草地,半硬的青草倔强地昂头,抵住他的手心,泥土混着细碎的沙石,咯手。

谢春酌气笑了:“你有病啊?”

竟然把他垫在身下的衣衫给抽走了。

什么小孩脾气!

云异神色不变,“这是我的衣衫。”

言下之意是,想给你垫的时候就垫,不想垫了就不垫。

谢春酌这下是真笑了,他上下眼睫一抬一扇,快速扫过云异的脸,而后在对方要带着衣衫离开时,骤然搂住对方的脖颈,将人拉紧。

几乎是面贴面,鼻尖顶着鼻尖。

黯淡无焦距的黑眸颤动,映照出面前人漂亮到灼人的脸蛋。

“这就是你对师兄的态度吗?”云异屏住呼吸,听到对方质问自己。

师兄?怎么会是师兄呢,他明明不是师兄。

“你不是我的师兄。”于是云异也这样回复他。

说完,云异就紧紧闭上了嘴,身形微动,企图挣脱对方的禁锢。

他不敢张嘴,害怕呼入对方周遭的空气,因为即使只做了这样,迫于生存需要做的事,都像是要中毒。

这个人对他来说非常危险。云异惊惶地想。

“我怎么不是你的师兄?”谢春酌笑着问。

他将云异不安慌乱的神情尽收眼底,对方额头、鼻尖渗出薄汗,好似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张口就能把他吞掉。

谢春酌还未碰见过云异这种人。

以往遇见的,无论是千玄宗的弟子,还是闻玉至、叶叩芳等人,对他只有两个态度:厌恶但忍不住靠近、以及极致的渴望。

噢,还有一个人,对他是纯然的抗拒和漠视,那就是南災。

云异是吗?

云异怎么能跟南災比?

谢春酌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我不是千玄宗的弟子。”云异抓住他的手腕,挣扎了一下,企图逃脱,却发现自己连掰开谢春酌的手都做不到。

谢春酌见状,当即笑了,笑他的不自量力。

“你连引气入体都没做到,竟然还想着自己能掰开我的手?”

即便他现在不知为何腿摔断了,修为也凝固在自身的一半,但对付一个云异轻而易举。

云异不挣扎了,只是绷紧脸不说话。

谢春酌忽然觉得没趣,他松开手,云异就摔在了地上,拐棍掉在他身上,他随手一拿,棍子粗糙咯手,边上还有毛刺,不像是常用的模样。

谢春酌莫名起了警惕心。

他问云异:“你进秘境后去了哪里?”

云异在地面摸索自己的拐棍,没找到,估摸着也知道东西在谢春酌手里,此时听到问话,脸绷得更紧了,他看着年纪不大,表情倒是严肃,给人一种小大人的感觉。

他不回谢春酌的话,抓着自己从谢春酌身下抽出来的外衫从地上爬起来,鞋尖一下一下去蹭地面摸索位置,寻着附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