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连连安慰:“人之后福便是如此,贤侄若不嫌弃,我如今便待你如亲子,一应事宜,你若放心,尽管交由我便是。我赵家虽出身卑廉,但身家还是有一些的。”

双方对视一眼,皆知彼此心意。

谢春酌起身行礼:“恭敬不如从命,还往叔伯帮我。”

赵老爷上前搀扶,“贤侄不必多礼。”

二人复又坐下,赵老爷与京城回来不久,便与他谈起入京会试,以及京中见闻。

他捋了捋胡须,“倒是与之前并无两样,繁华依旧,只是我回来时听说,荣国侯府的小世子,人称小侯爷的魏世子,在路上遇到了土匪,遭了祸事。”

谢春酌端着茶的动作一顿,眸光闪动。

赵老爷没有发觉他的异样,继续道:“虽人没事,但这位小侯爷气性大,一怒之下,带着家中部曲上山剿匪,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侯爷为了儿子,还上奏请兵清缴匪徒,现已出发南下了。”

话罢,赵老爷看向谢春酌,想要得到对方的见解。

却只见坐在他左侧下方,面容姣好的青年放下茶盏,缓缓点头,道:“侯爷真是爱子如命啊。”

第133章

夜深了。

驿站之中, 灯火通明。来往的兵马歇息在后院,前头驻守值夜的卫兵腰板挺直,看向前方,双目清明。

当一位着锦衣的中年男子踏步而来时, 他们边微微垂首行礼, 直到对方越过他们进入驿站之内。

一楼, 驿站官员殷勤地吩咐底下人端了煮好的热汤与饭菜上桌, 瞧见中年男子, 赶忙问好:“侯爷。”

中年男子摆摆手, 他便低着头后退离开。

一楼布置简陋, 只有三四张桌子, 而最中央的桌子上,摆满了饭菜, 驿站官员刚刚端热汤上来的, 也是这一桌。

桌前坐了两个年轻男子,一人眉眼英俊肆意, 一人棕发碧眸。

正是魏琮、魏异两兄弟。

中年男人乃是二人的父亲,荣国侯府的侯爷,魏覃。

魏覃看见二人,脸上带着一点笑意, 在空位上坐下,而后侍从端来热水干帕, 他擦干净手,拿起筷子,才对着二人说:“怎么不吃?”

在侯府内,魏琮的亲生母亲出身名门,是名满京城的贵女, 向来最看重规矩,就连迈的步子都要寸寸不差,在府内,饭桌上自然是不能谈论言语,甚至连碗筷磕碰的声音都不能太大,否则将会受到责罚。

但魏覃身为侯爷,天潢贵胄,自幼肆意,年少时最爱与狐朋狗友外出玩乐,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只是成婚后,才学了些规矩,性子成熟些,与妻子共同生活,少些摩擦。

魏覃一边吃,一边与两个儿子说话。

“黑山寨的土匪全部清缴完毕,剩下的余孽让林副将去追捕,我们就此打道回府。”

他看向魏琮,“你娘很想你,虽然嘴上不说,但天天叫人去你院子里清扫呢。”

魏琮冷若冰霜的表情微微松动,略停顿片刻,拿起筷子,一言不发地吃起来。

魏覃又看向魏异,他笑容不变,声音却放轻了,“你娘也在等着你。”

此话一出,魏琮捏着筷子的手骤然用力,闷闷的嘎吱声悄无声息淹没在掌心。

他面色阴沉地抬眸看向魏覃,想问对方,是否将女人养在了家中,可话到嘴边,无论如何都没问出口,而是把手里断成四半的筷子扔在桌面,起身离开。

楼梯响起脚步声,很快,驿站楼上的门被重重摔上。

魏覃叹口气,摇头埋怨道:“这孩子,真不懂事,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啊。”

他嘀咕着继续吃,仿佛没了与魏异说话的兴致,不一会儿,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