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世人,尤其是贫贱,却还没到一定地步的底层人来说,喜爱同性有违伦理。
魏琮玩味地笑了笑,倒是也没继续往下说。
而谢春酌在他安静下来后,终于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对面角落的长卷发碧眼少年。
魏异消瘦了许多,深邃的面部轮廓愈发清晰,碧绿的眼睛自谢春酌上车后便直勾勾地盯着,他着锦衣,却像是一头披着温顺皮囊的狼。
谢春酌许久没见他了,在那日雨夜后,这次是第一次。
之前几次他与魏琮见面,魏异都不在,魏琮说是因为魏异犯了疯病,在家里治病所以没法外出,谢春酌只以为是借口,因着魏异伤得蹊跷,触及鬼神,更是难言。
但现在看魏异的样子,似乎是真的有些异样。
谢春酌一下就想起来柳夔说过的“器人”。
思索间,他垂下眼睫,再抬眸时,魏异已经不再盯着他的脸,而是看向他的袖口。
白蛇在里面蜷缩着,微微立起上半身,吐吐蛇芯,竖瞳闪过不屑和厌恶。
谢春酌怕白蛇直接窜出来,略略动了动手臂,直到肩膀突然有些许重量靠上,他诧异侧头,竟看见魏琮把下巴搁到了他的肩上。
太过亲昵的动作,使得谢春酌诧异不已,他下意识抖开肩膀,离魏琮远些。
魏琮坐直身体,倒也不感到恼怒生气。
他单手支着头,姿态肆意,笑着看远离他,坐到马车边缘位置的谢春酌,道:“吓到你了吗?”
谢春酌干脆点头,“我不习惯有人突然靠近我。”
魏琮噢了声,“原来如此。我还想着这路上我能和春酌你多多培养感情,抵足而眠呢,不然回京后我要住在侯府,被我父母管教着,恐怕很难出来和你见面了。”
短短一番话说得跟私下幽会偷情,谢春酌却从中听出意味深长来。
没有人是蠢人,如果他不是解元,刺史也不会叫魏琮和他亲近,如果魏琮不是侯府世子,他也不会与魏琮来往。
都说京城砸块牌匾下来,砸死的都可能是个官,谢春酌即使入朝为官,没有人带,谁又能保证被砸死的人是不是他呢?
谢春酌眼神闪烁,仍并未屈服讨好,而是低声道:“如有机会。”
可当魏琮再次靠近时,他并没有做出闪躲的举动。
魏琮脸上笑意更深,谢春酌面色不变,权当没看见。
魏异被二人遗忘也不恼,静静地看着,就像成了哑巴傻子。
马车一路驶向府城外,水船所在的岸边停下。
谢春酌掀开车帘看了看,正要下车,还未踏出,就听见了一阵怒吼和吵闹声。
“你说过我帮你干活,可以免费带我上路。”清润的青年音自侧后方响起,带着隐忍的怒意。
“我说过吗?我根本没说过!况且你一个举人老爷怎么还要让我这等草民载你啊?你有本事就自己租个船去赶考呗!”无赖的声音随之而来,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出此人的猥琐与小人得意。
举人虽不再是白身,可也不是官,走水路的人多少有些悍匪样儿,估摸着是早就摸清楚对方没背后台没钱,骗人做事。
谢春酌心下道人蠢,与其纠缠,不如现在就跑去告官,为了名声,府衙必定会管,再不济,都上船搬东西了,把船凿穿,让那开船人吃不了兜着走,也算报仇。
正思索着,身后的魏琮冒出来,跳下马车,双手自然而然地掐住他的腰把他抱下来。
谢春酌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直到脚下踩稳才略略松口气。
等他再抬头,便看见之前吵闹的人没有再说话,而是都直接朝他快步走来。
那被欺辱的青年更是先一步急切地抓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