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稳稳当当地把人抱入家中,谢峰和王思丽在他们身后跟着,一边叮嘱阿姨煮姜汤,一边担忧地询问:“小酌的伤怎么样了?医生还在赶来的路上,我打电话问了,十分钟内就能到达。”

谢峰面上也难掩忧色,可嘴里却说着:“早就知道元浮南那小子不安好心,这下好了,搞得受伤了”没说完被谢春酌横了一眼。

谢春酌冷笑:“你以为你儿子是什么好东西吗?”

谢峰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他还以为谢春酌在说自己,但很显然,不可能的。

他后知后觉:“你在说小宁?”

谢春酌真想骂他蠢货,但说了也是浪费口水,干脆不开口。

谢峰反倒不服气:“你哥哪里不好了?你别被那些男人迷了眼,你这个小兔”

“好了,不要说了。”方宁骤然打断谢峰的话。

谢峰一怔,因为此时方宁拧眉不悦,微沉的神情竟然让他感到了紧绷和害怕。

为什么生气?

难道是因为他要叫谢春酌小兔崽子吗?可他是他们的父亲啊,说两句怎么了?

谢峰下意识想继续说话,可方宁转头就抱着谢春酌进了客厅。

“我”

王思丽及时拉住他。

他回头,就见王思丽冲他摇头,不赞许地说道:“你这嘴能不能改改?孩子刚回来,你说的什么话!”

无论是哪个孩子,都是刚回来,他们夫妻对他们多有亏欠,再从言语上逞一时之快,完全不值当。

谢峰不满嘀咕:“我可是他们爸”到底还是没再继续说了。

五分钟左右,医生连带着护士赶到,约莫有五人,算几乎是一个小的医疗团队。

他们给谢春酌处理了伤口,因为手臂的割伤需要拔掉嵌进肉里的碎玻璃,且创伤面积太大,需要进行缝针。

即使打了麻醉,谢春酌的额头还是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方宁站在他身边,用手帕将汗擦去,还不时为他喂水,每次都恰到好处。

不得不说,方宁伺候人的功夫真的很厉害。

即使谢春酌现在对他有些心理阴影,但每次方宁动手时,他还是会下意识地靠过去以前习惯了,且方宁没有展示出攻击性。

只有缝针的医生感觉到一股阴冷逼人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很可怜,没有人为他擦汗,护士不太敢。

好在医生技术娴熟,迅速为伤口收针打结,然后为谢春酌骨折的手臂打上石膏。

麻醉剂药效过后,迟来的疼痛加倍地反馈到谢春酌的身上。

“这是止痛药,可以适当地吃,但不能频繁地吃,吃太多会有抗药性,而且对疼痛不敏感的话也对伤口恢复有一定的影响。”医生说着,护士就把准备好的药以及药膏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谢春酌立刻伸手就去拿,他现在就要吃!太疼了!

方宁看出来了,没阻止,也没帮忙,谢春酌两只手都受了伤,缝合过伤口的那条手臂更是在抖,只能虚虚地握着药瓶打不开。

谢春酌意识到这件事,脸上浮现出愠怒,他对站在他前方的医生说:“给我拧开。”

医生却看方宁,方宁不做声,他就对着谢春酌讪笑。

谢峰和王思丽见状,以为是方宁这个刚归家的亲儿子在给谢春酌这个养子下马威,于是面面相觑,对视之间,犹豫着也没出手帮忙。

谢春酌这下是真的明白了,自己是一入狼窝深似海,没有办法挣扎了。

寄人篱下,谢春酌从没这么清楚地感受到这件事。

“麻烦你帮我拧开药瓶,我要吃止痛药。”谢春酌侧身对着站立的方宁说。

他语气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