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两个小时,就到了。
之后他就能够坐着两人不管谁的车都行,彻底离开这里,离开傅隐年。
他想好了,傅隐年要是纠缠他,他就和对方分手,谢氏他也不要了,他宁愿把资产变卖,出国白手起家。
比起失去自由和担惊受怕,出国独自起步反而是一件好事,况且他还能接受元浮南和段驰或者其他人的帮助。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
不知道开了多久,谢春酌突然听到了尖锐的长鸣。
是什么?
他往车外后视镜看,看见了刺目的远光灯,再仔细一看,竟然是一辆老款式的面包车。
开车的人一直对他穷追不舍,明明旁边还有位置,变道越过他,再变回来就能够顺利通行。
可对方却偏偏追着他的车屁股跑。
谢春酌已经猜想到开车的人是谁了。
果不其然,不多时,他的手机重新震动,手机的来电屏幕上显示着来电人的名字傅隐年。
谢春酌加速,轮胎打滑,车速变得更快,几乎是以一种“冲”的姿态,迅猛地滑落。
手机铃声还在不停地响动,孜孜不倦。
谢春酌又怕又慌,胃部开始疼痛。
同时,他的呼吸变得急躁,眼白慢慢爬上红血丝。
为什么傅隐年不肯放过他?!为什么一定要追着他?!为什么?他做错了什么吗?明明一切都是傅隐年一厢情愿,贪婪又失信!
他做错事分手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对他穷追不舍呢?
谢春酌恨得心火直烧,他张开嘴,大口地喘息着,在尚存一丝理智时,单手接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傅隐年焦急的声音就从话筒里面猛然传出。
“快停车!小酌,前面有山洪!”
“你要回家,等到白天雨停了,我立刻送你回去好吗?你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要是路堵了,我就叫直升飞机来接你好吗?小酌,你不要再加速了!”
谢春酌嗤笑:“你要真想要我安全,就不应该追我!而是放我离开!山洪?有本事就把我淹死!我宁愿死也不要停下来被你带回去!”
“小酌,你听我说”
“我不听!”谢春酌大声打断他,呼吸急促,情绪激动,“你一直都在骗我!傅隐年,你怎么不去死?!”
话音落下,谢春酌立刻挂断了电话,一脚踩下油门,引擎发出轰隆巨响。
车子犹如断线的风筝般滑行在雨夜中。
谢春酌眼前一阵模糊,他心口绞痛,眉目紧蹙,眼前看不太真切,雨水落下得太快了。
他浑身燥热,没几秒,就控制不住地把车窗降低些许,只是一条缝隙,吹进来的冷风和雨水就让他恢复了些许清醒,驱散了身体的燥热。
也就是在这时,谢春酌发现,自己的手机铃声没有再响起,而身后的面包车不知何时,竟然也消失了。
傅隐年去了哪里?
放弃追他了吗?
可谢春酌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发现了在雨刮器不停的运作下,前面不远处横挡在路中间的面包车。
是傅隐年。
傅隐年开到前面去等他了。
难道他真的跑不掉了吗?
谢春酌眼角溢出泪水,怒火与恨意交杂,他脑子一片空白。
车窗隐约照出他狼狈的模样,纤长浓密的睫毛因为雨水变成一簇簇,黏在一起,乌发湿润,面色惨白,双眼发红、神情恍惚地直视前方。
前方的面包车驾驶座开了门,有个人撑着一把黑伞下车,招手。
卿卿、卿卿。
谢春酌好像又听到了有人这样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