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酌唰一下睁眼瞪他,“臭不要脸!”
谢春酌是不喜欢在他人面前和人亲密的。实际上,他讨厌自己和人接吻时的情态,沉迷、昏了头似的,沉浸在欲望当中,这让他感到难堪。
即使每一个与他亲密接触的人都恨不得死在他身上,那双眼发红,急切渴望的样子才如色中饿鬼,尽露丑态。
刚刚他还在大舅他们面前故意表示自己和傅隐年关系不一般,以为能给傅隐年难堪,结果现在傅隐年反过来威胁他了。
傅隐年被骂了,也不生气,脸上表情淡淡的。
他侧头看向了刚刚跟谢春酌示意的地方。
这次谢春酌没能忍住不看,这一看,登时又吓了一跳,因为就在不远处的山上,半山,能够看到一座房屋,老旧,灰色的石头堆砌而成的院子门,像是石屋,但内里又刮了腻了,只是颜色不新,像住了很久的老屋。
而那院门上面挂着白布,风一吹,扬起飘荡,像是在告诉众人这户人家发生了什么。
“那是老屋,阿公说,死了要把他搬到老屋,在那里给他守灵。”大舅走到他们身边说。
大舅叹气:“小年出生时,阿公曾经想把他扔掉,小年的妈妈在坐月子,抱着小年就走了,之后阿公对他一直很愧疚。
小年,你也不要怪阿公,他人老了,糊涂了,听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就被影响了。”
谢春酌还是觉得奇怪,阿公是陈雯的亲生父亲吗?但陈雯不是做地产公司的陈家女儿吗?生来含着金汤匙,怎么可能是这偏远山村地方的孩子?
只是这问题没有人给他答复。
而傅隐年也仅仅对他解释:“我来时,开车就看见老屋了,所以我说已经见过他了。”
大舅等人这才明白谢春酌的异样,连忙安慰:“哎,不是什么大事咧,阿公早就知道自己要走了,怕小年怨自己,想着也不要见面,昨天走之前,你们到了县城,也没叫你们赶回来。”
谢春酌抿了抿唇没说话。
之后大舅等人又叫他们进去喝茶,谢春酌不动弹,傅隐年拉了他几下进去,等他再出院子,看了一眼也没继续跟出去。
谢春酌走出院子来到路边小道。
湿润微干的泥土路,地面凹凸不平,有轮胎的痕迹也有脚印,不知名的野草被踩踏,粘在地面,部分还在倔强生长,而走远一点,浅浅的、算不上小溪的一条窄水道盛着只能没过手腕的水流。
谢春酌第一次来村子里,心态平稳下来,倒是觉得有些新奇。
他四处看看,走了几步,感觉泥地粘着东西。
因为有水,那东西和泥活得几乎融为一体,看不太清,他弯下腰低头看,表情凝固。
是红鞭炮的残骸,以及纸钱。
第69章
村子里的午后宁静无声, 日光灼晒,房屋阴影倾斜,泥土地凹陷处湿润,上方又有轻微的干裂。
谢春酌低着头, 看着脚底下被水打湿, 和泥土粘在一起不分你我的红鞭炮残骸和圆形纸钱, 呼吸一窒, 随后又赶忙挪开脚步, 转身快速往院子台阶走。
他站在台阶上, 看着那处地方, 又四处张望观察, 发现地面有很轻微的红鞭炮痕迹,因为打湿了, 又有野草遮掩, 所以乍然一看什么都没有,只有走近了踩到了, 才能看到。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谢春酌莫名感到了不妙,在这临近中午的时刻,他后背发凉, 额头出了冷汗。
屋内传来声响,似乎是大舅在喊他。
即使不想进屋, 谢春酌也还是快速地转身,三两步迈上台阶顶端,跑进了院子里面。
傅隐年看见他急匆匆跑来,略有些惊讶:“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