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觉得心情舒爽多了。入秋的夜晚,对仅穿着单件连身洋装的她而言是太过冰冷,但她宁愿忍受这稍微的不适,也不愿意冒若被强斯·汉伯顿发现的危险,进去取自己的外衣。

她在一张造型典雅的欧式雕花铁椅坐下,为这样静谧的夜景所吸引,她向后仰靠着头、凝视着夜空中的弯勾形新月,不禁想起同样在这轮新月下却与她相隔千里远的表姊钱晓竺──

真希望能跟钱晓竺一起分享这样的美景!她的脸上浮现一丝渴望与落寞。钱晓竺不可能到这儿来的,她坚持要她专心念书、不许她兼差打工,自己则拼命省下每一分钱来负担她的学费、生活费,说什么也不肯浪费钱到美国来看看。

这辈子她欠钱晓竺的是还不完了,只希望她会给自己机会回报她,等她修完学位返国,改由她来支持钱晓竺回学校读完她的大学,也许有一天她们会同游纽约,在一样的季节、一样的星空下……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蓝巧月认命地回头──

强斯·汉伯顿一派潇洒地走近她,挨着她坐下。“怎么一个人跑出来?觉得很闷吗?”

“不是的。”蓝巧月无声地叹气。

“今晚的天气还真冷,哇!你的皮肤都发紫了。”强斯·汉伯顿一边开着玩笑,一边脱下外套。“来,披上我的外套吧。”

“不必麻烦,我──”她来不及抵抗就被他以外套里住搂抱在怀里,她不习惯如此,因此略用力地挣脱开来。

强斯·汉伯顿不再勉强,苦笑地凝望她防备的态度。“我真这么让人讨厌吗?

她退倚在铁椅侧边的扶手上,考虑着该怎样婉转拒绝他;她并没有这类经验,会长又再三强调强斯·汉伯顿是学会极重要的赞助人,希望她别给他难堪,自己既是代替曼宁博士出席,也不好给他惹出麻烦!

“汉伯顿先生,你是一位非常杰出的男士,在场的每一位人士都非常感谢你对学会的贡献,我相信他们都以能与你交谈为荣──”她斟酌着字眼。

强斯·汉伯顿对她晃晃手指。“不,不,我问的是你对我的感觉?”

“呃,我想你是一位温柔体贴的绅士,幽默风趣、英俊潇洒……”她相当为难地继续:“只是我们并不适合,我──”

“你讨厌我吗?”他不解地问。

“不!不是的!只是──”

“那就没问题了。”强斯·汉伯顿又充满信心,忽地欺身向前。“放轻松点,给我个机会说服你──”

蓝巧月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他盖住了嘴,他顺势压在她上方令她动弹不得,只能徒劳无功地挥动两手,扭动头部回避他带着酒味湿热的唇。

强斯·汉伯顿无视于她的抗拒,自信必能让她臣眼于自己的男性魅力下,他一碰触到她红粉细嫩的唇片就沈醉在那温柔触感中。一只手熟练地滑进两人躯体相贴处,探向她的胸前。蓝巧月怎么也挣脱不开他侵略的唇,无论她如何挣扎,始终被他定定地压住,他的手指坚定地搓揉着她的胸脯,她又羞又急地眼角淌泪,在心里不住吶喊着,谁来救救她呀!

老天彷佛听到了她的求救,下一秒,她忽然觉得身上一轻,强斯·汉伯顿被拉开甩在地上,她直觉反应地跳起身冲入解救者的怀中──

艾瑞克·鲍斯被她撞得退了一步,他皱着眉,俯视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全身轻颤埋在他胸前的蓝巧月,犹豫了半晌,不情愿地抬起一只手安抚地拍着她的背。

“搞什么鬼!”强斯·汉伯顿狼狈地爬起。“是谁……艾瑞克!又是你──”

闻言,蓝巧月身子猛一僵,仰抬起夹着泪光、双唇颤抖的脸──艾瑞克·鲍斯怒视着面露惊惶、粉颊泛红的她,心中低咒着,她非得显得如此楚楚可怜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