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星佬儿,你不是不知道今天自己过生日吧?”王伦勤坐了半张桌子,倾身向前。

谈雁雁呆了一下,瞬时间心头滚上各种滋味。她的确是忘了自己的生日了,三十岁虽然重要,可潜意识里还是有些排斥和尴尬。多少年前,她都幻想不到自己三十岁是什么样子,可岁月仍是像写了地址的信札,一年一年准时到来,又把过去一页一页翻到后面。

心里挣扎,嘴上却不说什么,“确实忘了。”

“Echo,日子多重大啊,怎么能不去庆祝,祝贺你步入中年。跟我成为一代人。”王伦勤开着玩笑,“要不数字太敏感,我来掏钱庆祝?”

“用不着。”谈雁雁面无表情,“去哪里吃,你订吧。”

“我想了一地儿,西餐,还不错,离这里也不远,就去那里吧。”说罢,王伦勤回头看坐在一边许久不说话的崔韦钊,“走,收拾东西,给我们的谈总庆祝人生重要时刻去。”

崔韦钊始终面带微笑,他看了谈雁雁一眼,谈雁雁似乎在想什么,并没有看他,“生日快乐。谈总也许家人有其他安排吧?”

“唉,在中国,就是我们安排了,不用管,嗨,Echo,你邀请不邀请崔去?”

谈雁雁回了神,“当然,一块儿吃个晚饭吧。”

王伦勤告诉崔韦钊吃饭的地方,然后开车带了谈雁雁先绝尘而去,崔韦钊自己开车。

餐厅不是不远,在城中心,傍晚的交通稍稍有点繁忙,崔韦钊开着车缓缓行进在华灯初上的街道。谈雁雁三十岁的生日,他是记得的,她每年的生日他都记得,都会在起床的时候像定好了的闹钟,迷迷糊糊间也会觉得今天的日子曾是重要且有意义的。今天早晨一样,在怔忡回神之际,完成对过去的祭奠,比平日多迟疑了几分钟,然后起床穿衣。唯一不同的是他可以看到她。

开会的时候他注意到她,都说大眼睛的人容易长皱纹,他看着那双曾经蛊惑过自己的眼睛,四周的皮肤依然紧实,老天后爱,没留下一丝痕迹。如果不是发型和衣服的缘故,不会想到她已经三十岁,在他的眼里,时间和影像总是被定格在多年前。

崔韦钊把车停好,在餐厅门口刚说了人名,服务员了然地带着他上楼。楼上的镜像颇为壮观。背景墙上是鲜花拼成的“30”的数字,桌子上都摆了大捧大捧的鲜花,再看除了他们和两个服务员外,楼上空无一人,显然是被包了场。谈雁雁站在一张桌子旁边,身边是一个巨型蛋糕,以纯花朵造型摆出美艳的造型。

崔韦钊脚步变得滞重起来,任谁都能看出来这绝不是随便选的口味好的馆子,很明显王伦勤已经提前布置好了,而且花了不少心思,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这样的场景是极适合一对情人用餐的。或许他的猜测是没错的,谈雁雁或者早已离了婚,而王伦勤却是新的追求者,而且看他们两人的熟稔程度,也绝不是新近的行为,恐怕王伦勤已经辛苦了不少时间,不过当初哪个追谈雁雁的男生不辛苦,他是幸运的,在感情产生的时候,谈雁雁已经主动向他走来,免了追求的痛苦,或许是相识太易,所以分离就显得格外决绝惨烈。崔韦钊心里怅然,他们之间揭对方伤疤式的玩笑映衬了自己和谈雁雁之间的陌生和距离。

那边王伦勤已经招手,“嗨,崔,就等你了。”

崔韦钊笑着走过去,“Jacky,费了不少心思,我觉得自己有点不合适留下来。”

“哎呀,反正是顺便的事情,我怕Echo头一回过三十岁生日难过得回家哭,让她明白三十岁的美女还是有人肯花心思的。”说完眼睛灼灼地看着谈雁雁。

谈雁雁故意避开,“三十岁是不太好过,你这样做的确安慰了我。来,一起吃蛋糕。”

崔韦钊看他俩打嘴仗,觉得自己无趣至极,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