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刀刃划向白高朗的脖颈,这人却忽然变成一抹虚影。

刀锋过后,虚影凝实,白高朗依旧痴望着不远处的顾桃,嘴角含笑,目光专注。

这就是神明,存于虚空,凌驾终生,必要的时候又可以行走人间,散布自己的威能。

人类只是蝼蚁,与他不在一个维度。

小男孩连着挥出几刀,全数落空,回头看去,却见引路人的脖颈已被镰刀划破,流出鲜血。

他恶狠狠地瞪了白高朗一眼,冲对方俊美的脸庞吐出一口腐蚀性极强的唾液,这才退回引路人身边,爬上对方后背,叉开小短腿坐在引路人肩头,两只小胖手死死握住漆黑骨镰,用力往外推。

锋利的刃口被推开,远离引路人血淋漓的脖颈。

小男孩的手掌心嘶嘶作响,冒出白烟。

他不怕受伤,但镰刀上的剧毒却能对他造成极大的摧残。毒素席卷全身,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爆裂,引发数十亿次的疼痛。那感觉就仿佛一颗星球正在遭受几十亿颗原子弹的轰击,其下场只能是灰飞烟灭。

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疼痛中撑下去,但小男孩是个例外。他已经习惯了忍受每分每秒的饥饿,忽略那种无休止的狂躁,体会细胞一遍一遍死去又一遍一遍重生的极致痛苦。

他曾对引路人说自己杀不死。

其实不是。

每一分钟,他体内的细胞都会死上几百次。但它们分裂繁殖的速度比这更快,所以他得以幸存。

他不是杀不死,只是复活的速度太快。

他可以忍受几百次的死亡,又怎么无法忍受一柄镰刀带来的痛苦?

“哇呀呀~”

小男孩坐在引路人肩头,竭尽全力推开镰刀,发出小老虎般的咆哮。

瓢泼雨水试图染黑他的灵魂,勾起他最为痛苦的回忆,却发现他的记忆之中处处都是痛苦,却又处处都是欢乐。他的心千锤百炼,烈火锻造,晶莹剔透。

“哥哥快醒醒~”

小男孩低下头,焦急地看着引路人被雨水打湿的苍白脸庞。

引路人一动不动,五官渐渐扭曲,呈现出极致的愤怒和痛苦。他的记忆比头顶的浓雾更黑暗。

骨镰锋利无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小男孩不断压缩掌心的肌肉,裂殖此处的细胞,让它们反复加厚迅速增生。于是刀刃切入一寸,掌心的伤口就愈合一分,纵使是肉体凡胎也抵挡住了镰刀的攻击。

但其中的痛苦是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的。

“哥哥醒醒~”小男孩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童趣和无忧无虑。

引路人忽然落下两行眼泪。黑暗的记忆变作一个囚笼,将他困锁。打败他的不是白高朗,而是他永远无法释怀的伤痛和悔恨。

滋滋滋……小男孩的两只手掌不断冒出白烟。

终究还是引路人的实力更胜一筹,锋利刀刃竟慢慢切入小男孩的手掌,几乎将之斩断。

这样下去不行!得让引路人恢复意识。如果无法让他恢复意识,至少要掌控他的身体,让他停止自残。

脑髓侵占!小男孩能够想到的破解之法只有这一个。但如果真的侵占引路人的脑髓,对方会死!

小男孩不断思索,小米牙几乎咬碎。

终于,他屁股后面长出一条小尾巴,轻轻挑开红色短裤,蛇一般钻出来,不断拉伸,变得比蚕丝还细,顺着引路人脖颈后面的伤口,钻入他的脊椎骨,与密集的神经相连。

细细的粉红色丝线顺着脊椎骨向上爬,进入大脑,再度拉伸变细,化为一张网,与引路人大脑内的神经元接驳。

这样的入侵是悄无声息的,也是全然无害的。就在此刻,引路人的大脑变作小男孩的大脑,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