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寸宽,八寸长,在诡异的底纹之上,“鳏残孤独废疾”六个字,依旧鲜明如刚刚写上。

在那“孤”字上,血色的圆圈依旧朱红淋漓。而“鳏”字上面,那原本鲜红的圈,却已经褪去,只剩下淡淡一点红色痕迹,与当初那个“残”字一般,褪去了本已被圈定的血色。

黄梓瑕愕然抬头看着李舒白。

他双手轻拂,绽放的圆球又如起初般,片片花瓣合拢,回归成半个椭圆。

“很显然,随着王若的死,这桩婚事,已经消弭无形了我似乎又躲过了一次被诅咒的灾祸。”

李舒白似乎毫不在意,将圆球收归方盒中,打乱了上面的九宫锁,依样收在柜子中,神情平淡一如方才。

黄梓瑕默然问:“你这张符咒,一直妥善收藏在这里?”

“不知道是否妥善,至少我从不示人,”他缓缓地抬眼看她,说,“或许可以说,在离开徐州之后,除我之外,你是唯一一个看过的人。”

黄梓瑕的心口,不觉微微涌过一丝异样的血潮。

她抬头看见他的目光,幽邈而深邃。他似乎是在看着她,又似乎不是在看着她。他在看着一些遥远而虚幻的东西,又或许,只是在看着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东西。

黄梓瑕不由自主地侧过脸,避开他的眼睛,逃避般望向窗外。

语冰阁内只轻轻回荡着两人的呼吸声,窗外的鸟叫声中,夹杂着一两下蝉鸣,让人忽然惊觉,暮春已尽,初夏来临了。

崇仁坊周府前,黄梓瑕去敲门。门房应声开门出来。

“这位大叔,麻烦帮我通报一下你们小少爷,就说我姓杨。”

开门的大叔赶紧回去了,还有其他几人请黄梓瑕坐下,给倒了茶。黄梓瑕就喝着茶,坐着听他们聊天。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好啦,距老爷定下的离京日期只有一个月了,什么东西都得收拾周全了啊。”

“不过小少爷最近好像不太雀跃的样子。”

“是啊,前段时间小少爷被皇帝钦点为成都捕头,他不是一直喜不自胜欢欣鼓舞的吗,怎么忽然间连门都不出,整天闷在房中?”

几个人正说着,他们口中沉寂多时的小少爷周子秦就连蹦带跳出来了:“崇古,你可来了!”

“小少爷!”门房们赶紧个个站起来招呼。

“你们忙去吧,”周子秦随意挥手,只抓着黄梓瑕问,“是不是案情有什么新进展了?是不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