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男人,把衣服剥开给你们看一下不就行了!”周子秦说着,上前就要撕衣服。鲁富平惊叫一声,拼命扭动身体避开他的手。

“子秦。”崔纯湛身为主审官,无奈咳嗽一声。

黄梓瑕扶额道:“去找个稳婆来验看吧。”

“那多麻烦啊,还是直接剥了衣服一看就清楚明了。”周子秦说着还要上前动手,忽听得旁边众人“啊”了出来,许多人既惊且喜,纷纷向门口涌去。

周子秦回头一看,门口有两个士卒搀扶着王蕴,正走进来。

王蕴重伤未愈,气色依旧不是很好,但在他人的扶持下,已经可以行动。

忠义军将士们迅速围到他身边,郭茂德一双大掌抓着王蕴的手臂,激动不已:“将军,你没事!你可算回来了!”

王蕴笑着轻拍他的手背,示意他镇定,说:“让大家担心了,我被居安人抓走后,找机会逃了出来,幸好对方的追兵遇上了沙漠中流窜的马贼,我才得以脱身,如今身体也已慢慢恢复了。”

他几句话将自己的情况介绍完毕,又把居安追兵的下落撇清。

李舒白起身,亲自将王蕴引到身边坐下,又示意周子秦别再纠结鲁富平衣服的事情,正事要紧。

王蕴坐在李舒白身旁,他气血不足,但神情淡定,询问耿海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十分平稳:“耿队正,听说半个月前,居安主使死在城内的那一夜,你看见我闯入酒肆,杀死了汤迁,又杀伤了你?”

耿海抬头看他,被伤势折磨得惨白的面容,此时反倒显得一片平静:“是,属下知罪。属下与汤迁身为军人,却因酗酒而夜不归宿,应受将军军法处置。”

王蕴问道:“可我当时刚出了州府衙门,又在城内受伤,如何能前往城外酒肆杀人?”

“这个,属下并不知情,也许是当晚月光昏暗,属下认错了人……也未尝可知。”耿海低声道,“只是杀人的刀确实是将军的,因此属下才深信不疑。”

王蕴又问:“若你真的无辜,那么为何如今我们调查此事,开始渐有眉目之时,你要擅自逃离军营?”

“属下并非逃离军营,而是……”他顿了顿,咬牙道,“我想去替汤迁收尸,想带他回老家去安葬。”

听他这样说,王蕴也就停止了盘问,毕竟军中最重同袍之谊,为战友收尸,其情可悯,他是主帅,不便再行逼问。

主审官崔纯湛的口气也缓和了下来,问耿海:“既然如此,为何不禀报上官,却擅自行动?”

“因为我如今身上伤势沉重,怕军中不肯让我离开,可汤迁尸首已经保不住了,所以我想干脆先把他安葬了,然后再回来领罪。只要我的好兄弟能如愿长眠,我死也甘愿了。”

他这一副兄弟义气的模样,让李舒白也终于开了口:“听起来,确实是此情可悯。只是本王却不知道,为何你替兄弟收尸,不去义庄不去乱葬岗,却去甘泉水边,去看起了热闹呢?”

耿海一时语塞,迟疑道:“小人只是、只是刚好经过那里,被看热闹的人挤进去了……”

“忠义军大营到义庄,与甘泉水根本就是两个方向,你明明可以从城外直接过去,怎么会被看热闹的人从城外挤到了城内?”

耿海梗着脖子道:“我要去城内,买点黄表纸,烧给汤迁!”

“恐怕汤迁,不会收你烧的黄表纸。”站在李舒白身后的黄梓瑕冷冷开口道,“毕竟,你的好兄弟汤迁,是被你亲手杀死的。”

这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主审崔纯湛转头看向黄梓瑕,失声问:“杨公公,你……你说什么?”

“我是说,当日酒肆那场半夜屠杀,并没有王蕴进入。从始至终,这只是耿海先杀人再自残,一场自己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