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梓瑕展开绘卷一看,顿时错愕。

那上面的女人,身形粗壮,五官粗大而轮廓深刻,与冒名穆拉雅罕娜的鲁富菊,居然有些相像。

李舒白见她错愕,便又补了一句:“当初耿海母亲嫁过去的人家,在渭河边的一个小村落里,那户人家姓鲁。”

“所以鲁富菊,其实是耿海的妹妹?”

“是的,耿海第一次看见穆拉雅罕娜时那么激动的样子,也可以解释了,因为他的妹妹与母亲十分相似,所以,很可能一眼就认出了她。”李舒白也有些动容,说道,“毕竟,亲妹妹忽然变成了贪财好利、声名狼藉的胡姬,他会失态十分正常。”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有件事说不过去。”黄梓瑕思忖道,“如果我们认为,耿海是为了胡姬争风吃醋,所以杀了汤迁,那么一切还说得过去。可现在汤迁看上的是他妹妹,兄弟娶了妹妹,岂不是好事吗?那耿海杀汤迁就说不过去了。”

李舒白点头,又道:“不过无论如何,他在此案中嫌疑最大,我已经命人前去缉捕,到时候好好审问就是。”

黄梓瑕点头,说:“我今日去酒肆查探后,也发现了一些线索。我敢肯定,汤迁的死,必定是耿海所为……”

话音未落,外面忽然有夔王府的亲卫快步进来,禀报道:“王爷,属下奉命前去捉拿耿海,然而他……”

见他面带迟疑,周子秦诧异道:“他怎么了?身负那么重的伤,还能逃走了?”

“是,看来,他的伤并没有我们认为的那么严重。”

李舒白回头看着黄梓瑕,微微一笑问:“你觉得,如果我们要引蛇出洞,是快点好,还是慢点好?”

黄梓瑕毫不犹豫道:“当然是越快越好。”

敦煌的老百姓沸腾了。

常年如一日平静的生活,被一通锣声打乱。

“胡姬骗人财,今日得报应!敦煌闻名的歌伎穆拉雅罕娜,贪人钱财不肯归还,今日被逮,难逃一劫!大伙儿赶紧地,去甘泉水石桥旁看沉潭啊!”

大街小巷闹嚷嚷的这一派动静,立即引来了无数好事者。众人纷纷跟随着前往甘泉水边,要看胡姬沉潭。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哟,还真是个胡姬,长得不赖呀!”

“都被塞进猪笼了你怎么看出不赖的?”

“皮肤白啊,而且你看那头发,那颜色,跟我们大唐的女子确实不一样!”

也有人问:“他们在嚷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个胡姬浸猪笼?”

“听说啊,这个胡姬收了一个富商的重礼,吃下去又不肯吐出来,所以对方一怒之下,雇人绑了她,要把她浸猪笼沉潭啦!”